外室今天咯血了吗(218)
这还不算,沃檀又拿余光夹了景昭一眼:“你也太性急了,明天就成婚, 今天就想着鱼水之欢了?”怪不得男字的下边是个力字, 这是开过荤后, 满脑袋只想着耕田那档子事了。
用意被曲解, 苦心被瓦碎, 景昭辨无可辨, 只得认命地辞别了。
次日早,晓星还未隐没之时, 沃檀便被人从被窝里给挖了出来。
香汤一过, 热巾一捂,绞面施粉,着装戴冠。
那翟冠很重, 重得像脑袋上填了座山,轧得沃檀脖子都不敢乱动。
好不容易装扮齐全了,搁了喜扇的漆盘到了眼前时,沃檀自余光之中,瞥见了阿兄的身影。
他作侍卫打扮,肩身笔挺,清瘦孤拔。
虽然隔着扇支摘窗,兄妹二人对视半晌后沃南率先移开了眼,但在迎亲队伍来了后的背嫁之时,秦元德假借练功扭伤,指了沃南替他。
喧天的炮仗声中,沃南蹲下身子,在沃檀趴到背上之后,稳稳地站了起来。
他脚步沉着,背也宽厚,再不是那个被妹妹骑在脖子上便脚步虚浮,左支右绌的小小不倒翁了。
沃檀抱着他的脖子,嗓子眼被上涌的酸液给堵住,小小声问:“阿兄,我重吗?”
金乌极盛,日光洒在人的颈子里,也照出兄妹二人腹背相叠的影子。
走过夹道,穿院过廊。良久,沃檀才在鼎沸的欢闹之中,听到了阿兄的回答:“重。”
她抽了抽鼻子,眼眶乍湿,手上耍赖似地箍得更紧了些:“那也要阿兄背着,以后我要被人打骂,还得阿兄替我出气。”
“你不欺负人就算了,哪个有胆子打骂你?”
不咸不淡的搭腔之后,到府门了。
景昭身着通袖云肩的大红吉服,向前迎了几步。
落地之前,沃檀将脸贴在胞兄背上,齉着鼻子说了声:“阿兄放心,我会好好的。”
宴乐仪卫在侧,沃檀踩着青毡被搀上了镶金裹铜的檐子中,而景昭,则朝这位大舅哥郑重地颔了首。
宴乐仪卫在侧,水路步障在前,迎亲队伍沿街向前行进。
成这场婚,真的累煞个人。
太庙极远,宫道极长。几十阶的石梯,沃檀双手持扇,还得保证两只脚都在每方阶上都停留,不能一步一迈,更不能跨梯。
好不容易从宫里回了王府,被洒帐的花生红枣泼了满身后,沃檀才终于得以喘口气了。
喜扇被拔开后,她终于看到跟自己一道行了无数礼,跪了无数次的人。
与她一样,他也换了好几身吉服,眼下穿着套鞓红的圆领襴衫,美玉般的脖子掩在净白的护领之,再往上,是柔和的颌线。
本就是极好看的人,此刻越发被衬得修眉俊眼 ,皎若云间月。他眼中笑意清渺,像盛了两泓清酒。
“累了?”
“你说呢?我腰都快断了。”沃檀双手朝后一撑,头上的珠簪步摇晃得像水精门帘。
景昭起身过去,本想替她卸掉那翟冠的,然而前前后后看了两圈,无从下手。
沃檀人向前摆,两臂圈住那截腰,把脸偎在他腹间,哼唧间不无哀怨:“腿都给我遛细了,成亲真的好累,我晚上怕是临幸不了你了。”
景昭挽两下嘴角,款款低眉:“迟些便唤人前来替你梳洗,若是累了,便先休息罢。”
他在,下人不好进来伺候,可他欲要走,新娶的娘子却将双臂收得越发紧,咽咽囔囔像讨奶喝的小孩儿,腻歪得让人想抱到膝上咂个够本。
于是本还揽着的,过会儿变成窃窃私语,再过会儿凑得近了,变作景昭扣住沃檀的腰,托着她的脖子,互相衔出一阵湿答答的舐感。
黏黏糊糊的鼻音与“吱呀”的门扇声一道响起时,但见那原本阖得好好的门被人推开,而门槛外头,站着个手足无措的男童。
见里头的一对新人双双望来,男童吓得两只手都扣到了一起,红着脸唤了声:“皇叔。”
沃檀从景昭臂弯里探脖去望,见那男童约莫四五岁,肉团团的脸膛,生一对招风耳,身上穿着饰有团龙的交领曳撒。
“彻儿。”景昭把人唤进来,这才见那男童身后还藏了个小囡囡。
囡囡生着双葡萄眼,小嘴儿跟樱桃似的。是二人早前在苗寨认的干女儿,小嘉月。
两个娃娃手拖着手,费力跨过门槛,进了房里头。
嘉月还好说,小姑娘愣愣地看着眼前这对稍显眼熟的大人,神情七分懵。而那被唤作“彻儿”的男童则有些战战兢兢的:“皇叔,是彻儿逾礼,彻儿知错了。”
童声稚气,却又像模像样。
沃檀今天跪得太多,膝实在曲不下去,便拽着景昭手指问:“这是?”
“陛下膝下最小的皇子,行第十三。”将沃檀安置到凳子上落坐后,景昭蹲下身:“怎来了此处?大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