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摊上事了(190)
钱宝莱为防他察觉出自己在向他打探军情,便顺着他的话势走:“为何杀不出一条路来?大岐国难对付而已,莫非那些小国也难对付么?”
“夫人有所不知,”离钱宝莱休憩的帐营还有段路要走,她又是将军夫人,军官自然是知无不答:“那些蛮夷仗着自己有理,将军若冒然出兵攻打就是做贼心虚,更坐实了西屿的罪名。故将军在对待那些小国时都处于被动,无法一举歼灭。”
钱宝莱一听就来气。那些蛮夷子居然敢骑在她夫君头上作威作福:“照你这么说,他们要是打过来,我们就只能挨打吗?”
“还是将军有办法。一直与他们周旋,将他们引到险地,让他们自乱阵脚。遇到不可避免开战的情况,将军都是让他们先动手,这样也免于他们又找借口。”
他们真是够卑鄙。明明就是他们想谋害宇成帝在先,现在反倒成了在理的一方。钱宝莱在心里咒骂了几句,又问:“那大岐的军队没有进犯么?”
“怎么没有?只是都被将军击退了。将军左臂上的伤就是上一次战役落下的,现在大岐还不敢再次冒进。”
或许不是他们不敢冒进,而是想坐收渔翁之利。这种道理经商多年的钱宝莱稍动动脑筋就想到了。等西屿与高丽诸国两败俱伤,大岐就能将其一并吞入囊中。
果真打了一手好算盘。燕怀舒行军多年不可能看不出大岐的意图。不过即使他看出来了也没什么用。纵然他很厉害,也管得了这头管不了那头。
军官已经将钱宝莱领到一个营帐前,“夫人,到了。若要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吩咐。”
眼瞧着军官就要离开,钱宝莱又喊住了他:“将军打这场战,何时会回来?”
军官面露难色:“难说。夫人还是请先休息吧。”
钱宝莱没再问下去,转身就进了帐营。
帐营不大,东西也不多。除了一张床还有摆放衣物的架子,就剩下一张点灯用的长桌了。
到处都很干净,桌上还放着一个篮子。钱宝莱边走边打量,看到篮子里有绣具,还有条未绣完的手绢。一看就知道是燕怀舒的东西。
她走到床边,看到衣物架子旁端放着一个洗脸盆,里面还有些沾了血的纱布。
想到他的伤,钱宝莱又忍不住觉得心疼。她坐到床上,一副心思全然都在牵挂着燕怀舒的安危。大概确实是太累了,燕怀舒也不在身边,她坐着坐着就开始打起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迷糊之间感受到脸上有什么凉凉的东西在移动,她猛然睁开眼睛。却对上燕怀舒那张英气不凡的木头脸。
他的手还停留在她脸上的伤痕处,见她醒来,轻声道:“吵醒你了?”
钱宝莱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在做梦。等仔细瞧清楚了她才霍然坐起身,握过他的手,迫切道:“你回来了?有没有哪里受伤?打赢了吗?”
燕怀舒抬起另一只手抚上钱宝莱的鬓发,“暂时击退了他们。我没受伤,放心吧。”
钱宝莱静静盯着燕怀舒,心疼道:“飞衍,你似乎瘦了。一定很辛苦,对么?我决定了,我会帮你解决高丽的事。”
表白
钱宝莱毅然决然地凝视着他,好像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会改变主意般。燕怀舒不讨厌她这样的神色,却也不愿她如此逞强:“你知自己在说什么吗?这不是经商,稍有差池你便性命不保。我不许。”
钱宝莱急红了眼:“为何不许?你是怕我会中途退缩?我已然有了觉悟,断不会半途而废。”
她真是个不懂体谅人的家伙。燕怀舒退开手,定定看着钱宝莱坚定的脸。她的眼睛闪烁着肯定且自信的光亮,似乎从未变过自己的意念。
或许当初是被她这样的目光吸引了吧?那么纯粹,那么积极。
“你总是不听劝。以往任何事我都可以依你,唯独这次不行。你不必再说了。”燕怀舒说完便作势起身,像是在生气。
钱宝莱慌忙伸手扯住他的衣袖:“你生气了?”
燕怀舒顿住身形,淡然道:“没有。你好生歇息,我仍有军务处理,就不陪你了。”
钱宝莱却不依不饶道:“不行,你不点头我就不松手。”
燕怀舒本可以用挣开她的手,他却没有那么做。爱逞强的人要是死心眼起来,十头牛都拉不住。他只好坐到她身边,与她四目相对:“无论你说什么,这事我不会同意。”
真是如此吗?钱宝莱偏不信:“若我真丢了性命不正好么?你就能与林小姐比翼双飞。这样你也可以不必愧疚,一切都是我自食其果。”
燕怀舒实在不喜欢她总拿林娇娇来作文章。他不悦地皱眉道:“你就这样轻贱自己的性命?成亲这么久了,为何你还将我硬推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