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纤纤想到往事,犹自觉得委屈。
萧晟垂眸:“这件事你说过。”
“是啊,可你问的不是后面吗?那时候魏淑妃还在,见我衣裳湿了,叫人带我去换衣裳。我跟着那宫女走了好久,进了一个偏殿,被锁在里面出不来。那里还点了助兴的香料,还有大皇子意识不清醒……”沈纤纤抬眸拂了晋王一眼,“他说的上次,就是这么回事。”
萧晟心里蓦的一缩:“那,后来怎么样了?”
尽管知道她现下能安然无恙坐在这里,同他说话,当时肯定成功躲过了危机。但他还是免不了为之悬心。
怪不得她每次进宫,都怏怏不乐,避之不及。原来不止是被薛贵妃弄湿衣裙这么简单。
沈纤纤委委屈屈:“我能怎么办啊?我用簪子划破窗纸通风,又刺伤大皇子和我自己,来抵抗药性。后来捉奸的人来了,我没处躲,只好藏在房梁上……”
萧晟想象着当时场景,心内怜意大起,上前一步,将她拥入怀中。
“我连跳下房梁的力气都没有。呜呜呜呜,我对你一片深情,宁愿难受死,也要为你守身如玉。你竟然因为听见一句话就怀疑我。九郎,你怎么可以这样……”
她声音柔媚,哭得哀切,只让人心疼而不觉烦躁。
晋王懊恼又自责,内心深处还罕见地有些无措:“卿卿,本王并无疑你之意。只是不喜欢你与别人之间有事情是本王不知道的。”
“真的?”沈纤纤清润的眼眸泪光闪闪,我见犹怜。
“自然是真的。”
沈纤纤似是信了他的话,勉强擦拭了眼泪,抽抽噎噎:“那好吧。我这不是怕你自责吗?所以才一直没告诉你。明明是你说的要保护我,可我那次有危险的时候,你却不在我身边……”
王妃声音低婉,毫不掩饰自己的委屈。
萧晟心里涌出细密的疼。他轻轻“嗯”了一声:“以后不会了。”
沈纤纤脑袋靠在他怀中,伸手揽住他劲瘦的腰。
她想,其实也没有很怪他。毕竟他都能为她不顾性命。
沉默了一会儿,晋王轻声叮嘱:“以后离萧世钧远一点。”
沈纤纤抬眸:“萧世钧?大皇子吗?”
这几个皇子名字相似,又很少有人直呼其名,沈纤纤区分得不是很清楚。不过联系前言,也大概能猜出来。
“嗯。”
“我跟他能有什么来往?他要不是你侄子,我会和他说话?”王妃声音娇软,抬眸看他时,一双水眸亮晶晶的,他的身影清晰可见。
这个回答让萧晟唇畔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先时心底的那些不快,因为她的态度而消散不少。
萧晟轻笑一声,忖度着道:“本王这个侄儿,不太机警。和他走得太近,对你没什么好处。”
“我才不管好处不好处呢,有好处我也不跟他好。”沈纤纤甜甜一笑,温柔妩媚,“九郎,我只跟你走得近。”
晋王眉目舒展:“嗯。”
他就知道,王妃对他的感情,毋庸置疑。
因为昨晚之事,今天上午的狩猎暂时取消了。
皇帝在殿内闭目养神,谁也不见。
陈皇后忧心忡忡,亲自煮了汤,给皇帝送去。
“皇上多少吃一点吧。”
给发妻面子,皇帝勉强吃了两口,就放下了。
“事情已经解决了,皇上莫要再烦忧了。”陈皇后温声宽慰。
皇帝斜她一眼:“你知道什么?暂时压下去而已。”
陈皇后笑笑,开口说道:“臣妾以为,这婚事得速办,不然如果有孩子,那皇家的颜面……”
皇帝冷哼:“你以为速办婚礼,皇家就有颜面了?”
知道皇帝心情不佳,陈皇后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只轻轻点了点头。
“不过这婚事,确实得早办。”皇帝神色略微缓和一些,“还好薛绫音没死犟到底。”
经此一事,他对昨日还赞不绝口的薛绫音再无丝毫好感。
此时薛绫音默默坐在房中出神。
接旨之后,她就是未来的大皇子妃了。今生今世,她与表哥再无一丁点可能。
一想到表哥递给她的那盏茶,她就止不住身体发颤。
她清白被毁,一开始就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忽有脚步声响起,她一抬头,就见父亲大步走入。
他挟着汹涌怒气,还未靠近便扬起了手。
薛绫音反应迅速,后退两步,不可置信地望着父亲:“爹?”
颍川侯收回手,面色铁青:“你做的好事!”
薛绫音抿了抿唇:“我做了什么好事?还请爹爹明言。昨夜之事,爹爹不也同意的吗?”
“可我没让真的跟他……也没让你反口答应嫁给他!”
颍川侯现下回想起来,仍觉失望恼怒。二皇子是他亲外甥,他是坚定的二皇子党。二皇子采纳亲信建议,设计陷害大皇子淫辱臣女,绫音是最好的人选。出身高、分量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