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睡在外面,就更不可能了。我们去抬他回家,他的外套化软乎了以后,全是酒气。”
刘徐氏认定,有人将她儿子灌醉,丢在外面冻死了。
叶文初问他:“在张秀莹死后,刘贤可曾做过什么,说过什么?”
“他去看过秀莹后,回来就发烧了,躺在床上一直喊是他错了,他害了秀莹。”刘徐氏道,“过了两天他病好了,他又出去了,连着几天进进出出,我也不知道他干什么。”
“后来郡主来看他,两个人在房里吵架,我才知道郡主去了别院,和秀莹见过。”
叶文初让刘徐氏带他们去看看刘贤的房间。
刘贤的房间里经常打扫,虽一年半了,但好像人晚上还会回来住一样。
房里摆设简单,床、柜子和书桌,墙上的书柜放置了不他的手抄书,他的字好看,板板整整让人看着很舒服。
八角道:“字如其人,他是不是个做事很认真的人?”
“是,他做事认真又仔细,先生都夸他。”
“郡主送他的东西,都在箱子里,我给你们看。”
刘徐氏拖出来一口木箱子,箱子里有很多的宝贝,扇子、玉佩、笔墨纸砚、上等的布料,叶文初不认识,但摸上去的手感和叶颂利新做的那件长袍是一样的。
一双鞋,很明显能看出来,左脚的针脚很差,鞋面不平整,右脚则针脚匀称非常漂亮。叶文初觉得,左脚是姚纪茹做的,右脚她没有耐心了,就让丫鬟代劳了。
还有手帕,腰带,发冠,甚至还有一个装着金子的荷包,里面有一锭金元宝。
“这,也是送的?”马玲问道。
“是的,送荷包的时候送给君庭的。”刘徐氏道,“郡主什么都送,还送过民妇布料。”
刘贤居然真的收了礼物后,一点都没有动,连金子都没有拿出来花用。
叶文初对他的想象又修正了一些。
就连张秀竹都很惊讶。一个动心想要高攀的男人,怎么会只收礼物而不是使用呢?!
刘徐氏又拿了一个匣子出来,里面放的全部是信。
有的是郡主写的,有的是张秀莹写的。
张秀莹写的信他用红绳子捆起来了,郡主的信则堆在里面。
叶文初打开了一封,立刻被姚纪茹字里行间的爱意“打动了”。
一共十二封,每一封信的情意都很迫切。
“没有刘贤是手札,随记之类吗?”叶文初刘徐氏。
刘徐氏摇头:“什么是随记,没看到。”
“我觉得以他行事习惯,应该有这种东西。更何况,张秀莹写随记很可能还是他教的。”叶文初道,“找一找。”
刘徐氏在房间里上下看,很坚定房里没别的了:“都翻过了,书我也收拾过。”
叶文初不信。
“如果他怕有人来搜,从而藏起来了呢?”
刘徐氏愣了一下,正在这时,他的夫君刘俊安回来,看见家里这么多人,他很惊讶。
“君庭他爹。”刘徐氏将叶文初他们的目的说了一边,刘俊安三两步过来行礼,道,“您要我们做什么都行!”
“两个好好的孩子,硬生生被人害死了。”
叶文初让他帮忙想:“我怀疑他查过张秀莹的死,您帮忙回忆,他可能将记事簿藏在哪里。”
“藏?他没地方藏,家里都收拾过。”刘俊安站在院子里一点点想家里的每一个地方,忽然回过头,看着墙角一个木制废弃的狗笼子。
“在这里!”刘俊安从狗笼子里拖出来一个方方正正的布包,“大黄去年死的,这个笼子还是君庭收拾的,我们一直没有动过。”
刘俊安将布包给叶文初。
叶文初打开来,里面果然是她想要找的随记。
这个本子,前面是刘贤的一些生活随记,大约是隔几天写上几句话,也有备忘录的功能,记录了先生和新认识的好友的生辰以及口味爱好。
他还写了他和张秀莹订婚的时候,他很高兴:“青梅竹马,一起白首到老!”
“我想和她成亲,生三个孩子。我会努力读书,给她挣得诰命。”
“我告诉秀莹,以后做诰命夫人,如果不识字就会被其他夫人笑,于是秀莹每天都很努力地识字,读书!”
前半部分,真的是少年人的心思,能感受到他的爱情和心动。
忽然翻到某一页,他第一次提到长宁郡主。写到今日又见到了长宁郡主,郡主看他的眼神不太对,斗胆猜测,郡主莫不是对他有什么心思?可是姚三爷是知道他有未婚妻的。
又一张去游湖,郡主和他说喜欢他,他本来想拒绝,可等他去船后时,看到郡主让贴身婢女,打刚才因送茶而打断他们聊天的小厮,那小厮的脸都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