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弱王爷后(66)
然而楚烜的话还没完。
“再者,我听你方才说什么‘追随’本王,这话还是不要随口乱说的好。”
他觑了眼前面色惨白的人一眼,淡淡道:“传到皇帝耳中,本王岂不是有嘴说不清。”
……
薛妙亦步亦趋地跟在楚烜身后进了殿门,瞅瞅他的脸色,忍不住问道:“您生气了?”
楚烜蹙眉,还未说话,她已说了一箩筐。
“我思来想去也觉得我说的没错,我还有更下他脸的话没说呢!再说,若我当时不戳穿他的心思,叫他拱起火,您岂不是要被议论指点?我知道您一贯不爱搭理这些人,可我是万万看不下去您受委屈的……”
“话本里不是总写危难时刻,侠士从天而降,英雄救美,美人被侠士的英勇无畏感动得热泪盈眶,都会哭着喊着要以身相许?我虽没动手,算不上什么大侠士,可也算路见不平动口相助吧?”
薛妙抠了抠腰间束带上的宝石,还委屈上了,“我也不求您以身相许,您怎么还生上气了?”
楚烜瞥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你还想让我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这四个字怎么听怎么别扭,楚烜皱了皱眉。
薛妙怪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实话实说:“我是想,可也只是想了想……”
楚烜脸色稍霁,薛妙下一句已到了耳边。
她目光隐晦地掠过楚烜腿间,为难道:“您这不是……力不从心么?”
楚烜脸色一黑,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道:“你脑袋里镇日除了这件事还能有别的东西?”
“有啊!”薛妙不假思索地答道。
楚烜抬眼。
薛妙笑盈盈地看着他,道:“可不就是您么?”
她笑脸盈盈地站在他面前,漆乌瞳子里只装着他一个,楚烜看着,叫那双点漆双眸摄去心神,恍惚之下竟寻不出个词来说她。
他咳了一声,欲盖弥彰地端起手边的茶盏啜了口热茶,勉强寻回思绪,敛了神色,重新将被薛妙拐跑的话题扭了回来,道:“郑文轩在士子之中有些名气,你开罪于他,不怕他伺机报复编排你?”
“编排?”薛妙嘴一撇,直言道,“他们因我的身世私底下编排我的时候还少么?今日过后不过多说几句,反正我不在意,随便他们去说。”
楚烜蹙眉,“若他坏你名声清白?”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薛妙眨了眨眼,笑道:“我已经嫁给您了,还要什么清白名声?”
“再说……”她有恃无恐道:“那不是还有您吗?”
楚烜一顿,看了她一眼,薛妙继续道:“只要您不相信他那些胡话,旁人如何看我与我何干?他们又不给我银子。”
她总有自己的理由,楚烜听了她的话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
其实他从来也不在意旁人如何,到了薛妙这里却是关心则乱。
薛妙犹在使乖讨好,“其实我今日胆敢如此与他呛声全然是因为知道有您在!您不在的时候,我通常都是夹着尾巴做人,哪儿敢像今日这样。”
她是个什么样楚烜再清楚不过,然而即便知道她说这话不过是为了哄他开心,他听罢,神色还是舒缓了些许,不再多说什么。
乖顺的表象只维持了一瞬,薛妙忽然凑到他面前,窃喜道:“您在担心我。”
她眼波流转,在他耳边呵气如兰,濡湿的气息喷洒在耳廓,楚烜半边身子先是一僵,继而酥了个彻底。他呼吸微滞,正要说话,薛妙已然退开,“您不用急着给我泼冷水……”
她刚往后退了半步,倏然一顿,低头去瞧自己的手,又缓缓去瞧楚烜,“您这是什么意思?”
楚烜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留住薛妙的手僵了僵,神态自若地答道:“这水够热吗?”
贴合在一起的掌心黏腻潮湿,不知是谁的心跳咚咚,如在耳边擂鼓。薛妙激动得心魂齐飞,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声音发飘,“够,太够了……”
岂止够热,这简直是炉灶煮沸水。
两人的手紧紧牵在一起,谁先放手就意味着耐不住,主动认输。
仲春时节,春衫里尚要再穿一层薄薄夹袄,薛妙却觉得有些热,她动了动手指,道:“您觉得热吗?”
楚烜掌心沁着汗,面上一本正经地嘴硬,“还好。”
薛妙过了初时那个心神俱飞,魂飘万里的时期,慢慢找回点思绪,忍不住得意起来,被楚烜包住的手指弹琵琶一样在他汗湿的掌心又是轻点又是摩.挲,想要拆穿他,“可您出汗了。”
这一下楚烜不是半边身子酥了,他浑身都是酥的,痒意自掌心一波一波地流窜开来,他脑内心猿意马,神情却摆出了一万分的镇静,手上暗暗用力制住薛妙作乱的手指,淡淡道:“王妃不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