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弱王爷后(152)
难道是太累了顾不上拾缀便睡了?
怀着这般心思,翌日一早贺嬷嬷的脚步都轻快了三分, 房里一有起身的动静,便忙不迭带着人进去伺候。
待两人各自梳洗时, 贺嬷嬷喜上眉梢地亲自去收拾床铺。
然而反复看遍床铺里外都未曾见到有半分痕迹。
这!这、这、这!
贺嬷嬷当即呆住了,一时间脑中闪过数个念头,最终落在一个让她两眼一黑险些软倒在地的念头上。
她扶着床柱站稳身子,抖着手叠好薄被,深吸一口气, 叮嘱身侧的拂冬与念儿管好嘴,不要出去胡说。
楚烜与薛妙梳洗更衣完, 相继坐在桌前始用早食。
不多时,贺嬷嬷从内室出来,在两人身后站定,面色似有哀痛。目光一会儿落在楚烜身上,痛心疾首一声叹息,过一会儿再挪到楚烜身侧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的薛妙身上,又是怜惜又是感佩歉疚,可称得上十分复杂难解。
贺嬷嬷自以为万分隐晦,却早被楚烜发觉。
初时楚烜还勉强能置之不理,然而一顿饭贺嬷嬷盯着他来回叹了三五次气,叹得楚烜嘴里的饭越吃越不是滋味。
贺嬷嬷从未有过这种时候,楚烜以为她遇上了什么难题,可等他放下碗筷转身去看,贺嬷嬷却敛了神情,面上什么也看不出,只如往常一般对着他露出一抹慈和的笑。
楚烜诡异地在这抹笑里看出了几分悲凉、几分宽慰。
再去看,又什么也看不出。
勉强吃完饭,北境那边有密信来,楚烜只得把此事先搁下,起身去了书房。
待楚烜一走,贺嬷嬷便打发收拾碗筷的人先下去,拉薛妙去了内室。
薛妙以为贺嬷嬷有什么大事要说,睁大眼睛竖起耳朵等了又等,却见贺嬷嬷看着她欲言又止,半晌不说话只是叹气。
“嬷嬷这是怎么了?”贺嬷嬷不口,薛妙只得主动发问,安抚她道,“若有什么为难的事,只管说就是,多一个人知道也好一起想想办法。”
薛妙此言提醒了贺嬷嬷,她一再犹豫,还是问了出来。
“方大夫昨日不是说能……”
怕薛妙害羞,贺嬷嬷竖起两只大拇指碰了碰,暗示那事。
她一边问一边暗自打量着薛妙的神情,见她似是当真并未为昨夜的事介怀,心下大石稍稍放下,“刚才老奴去收拾床铺,怎么、怎么看起来好似……”
贺嬷嬷问得极为艰难,一再停顿,才完整地问出来,“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原来贺嬷嬷一早又是叹气又是痛惜,那般眼神看着她和楚烜是以为……
薛妙险些叫口水呛着,连连摆手先为楚烜把这事关男子尊严的头等大事作了澄清,“不、不是,嬷嬷多心了!”
待咳意过去,薛妙才带着羞赧将昨夜她和楚烜商议好的事告诉贺嬷嬷。
担忧了半个早上的事原是个乌龙,贺嬷嬷大大松了口气,嘴里直道:“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知道了事情究竟,贺嬷嬷整个人眼见着松快了许多,怕薛妙多想,又连忙找补道:“倒是老奴心急了,还是王妃想得周到!”
心里大石落地,贺嬷嬷哼着曲儿做活去了。
一个多时辰后,她忽地想起什么,一拍大腿暗道自己大意,搁下手里的东西,快步去了自己住的耳房。
贺嬷嬷在自己房里好一阵翻箱倒柜,翻出本厚厚的册子,寻了块布子包着,急匆匆地去了前院书房。
……
楚烜看完密信,写了封信命人暗中递去薛正伦手上,又给北境那边回信,做完之后难得提笔闲闲画了两笔。
他落笔之前并未刻意想过要画些什么,不知不觉几笔过后,却是一顿。
笔下寥寥几笔已现轮廓的正是前几日趴在他案边睡着了的薛妙。
当时明明未曾着意细看,今日落笔才发觉连她鬓角的发丝几缕落下几缕窝在颈窝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楚烜看着面前的画,倏而柔和了神情,提笔将画中人的眉眼补齐。
画到中途,书房门响了三声,楚烜搁下笔卷起未成的画,面上神情敛去,又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进来。”
书房门从外向里推,露出来人,竟是极少来前院的贺嬷嬷。
思及用早食时贺嬷嬷的种种表现,楚烜从书案后走出,“嬷嬷可是有事?”
贺嬷嬷揣着怀里的册子郑重点头。
有事。大事!
这头一回可是事关男子的尊严和在那档子事中的地位,无论如何都要做足完全的准备,最好能叫王妃一回就知趣,到时别说小王爷小郡主,夫妻间旁的事也好说许多。
要不然怎么会有那句俗话——
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