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弱王爷后(141)
就算是其后被皇帝赏给了何人又或是变卖充公,也该有一应流程记录,断然不该如这般凭空消失。
周正谁也没惊动,私下命心腹扮作商贾假作看上了那庄子,要从富商手里买。
如此看过富商手里的地契与一应凭证,从富商嘴里套到了这庄子的来处,随后又是一番顺藤摸瓜,最后竟查到了户部尚书钱贯永身上。
用这个方法,周正谁也没惊动,暗中将那五六座庄子一一查了个遍,发觉这些庄子倒手间又牵扯出几名朝臣。
他此事详详细细写在了奏疏里,附带一应物证,连人证都悄悄命人带到了个稳妥的地方,只等皇帝看过。
这一下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皇帝看过周正的折子,险些气了个仰倒。
如此欺君罔上,阳奉阴违,中饱私囊之事竟在他眼皮底下,这天子脚下的宝京城中暗自发生,还一连十几年都未曾被人发觉。
若不是此番周正心细发现了端倪,他要被这群人瞒到何时!
真是胆大妄为,视律法于无物!更不把他这个天下之主放在眼里!
皇帝已有数年未如此震怒,连下三道旨意。
将户部尚书钱贯永下狱,查封其府邸,家中大小家眷一概跟着进了天牢,其余牵扯的各官员也都视情节严重或是抄家或是贬谪流放。
又命大理寺、刑部、御史台十日内查清此事,不得延误,否则同罪论处。
最后一道旨意则是诏令朝中各官员,若有类似情节,趁此一事尽可写了密疏私下奏给他,如此尚可从轻处置,若执迷不悟叫三司查出来,到时罪加一等。
三道旨意一道下得比一道急,惊雷一般接连在朝中文武头上炸响。
三司的人接到旨意,哭都哭不出来,相视苦笑一声,认命地继续熬油点灯去了。
睡什么睡?再睡项上人头都要没了!
……
接连几桩大案,朝中足有半数官员牵扯进去,如此血雨腥风人人自危的时节,连素来隆重热闹的端午节都过得惨惨淡淡,曲水池畔赛龙舟的擂鼓声都弱了几分。
诚然此事闹得再大也影响不到事外人。
端午当日,薛妙和清河县主萧云婧应邀去惠阳长公主府上赴宴。
惠阳长公主是个温柔又有趣的妙人,至今未曾婚嫁,府上养了七八个男宠。
宴至尽兴时,长公主还命她的男宠为在场众人吟诗作画舞剑投壶助兴。
先前荔枝宴上醉酒之事薛妙还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是侥幸蒙混过关了,却不知下次醉酒她会做出说出什么。
尤其是今日见识了惠阳长公主的各位男宠,薛妙生怕自己喝醉后忘乎所以一个不小心做出把楚烜当男宠这等不知死活的事。
顾忌着这一点,薛妙自然不敢多喝,借口身子不适只捧场般浅酌了两杯。
薛妙是克制住了,酒量照理来说并不算浅的萧云婧却喝多了,非要拉着薛妙和她同坐一辆马车,薛妙推辞,她便从善如流地——
上了薛妙的马车。
薛妙一阵头疼,只得先绕道去一趟平阳侯府,把人送回去。
谁知到了平阳侯府,萧云婧又有了新的主意,拉着薛妙的手不放,醉醺醺地口齿不清道:“你、你跟我来,我近日……,拿给你。”
薛妙实则全然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只依稀分辨出她似是有东西要给自己,只好随着她下了马车往府里去。
走到一半,就遇上了迎面而来的平阳侯世子宋祁。
他应是接到看门的仆从递去的消息说萧云婧回来了,匆匆来接,见到一旁的薛妙愣了下方才温和有礼地稍一点头,“有劳秦王妃。”
说着便要从薛妙手里接过萧云婧,“怎么喝了这么多?”
萧云婧却不肯叫他碰,跌跌撞撞地闪身避开他,径直拉着薛妙往前走。
被迫掺和进这似是才吵过架的夫妻俩之间,薛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恨不得当场挖个地道直通秦`王府。
她回头朝亦步亦趋跟在她们身后的宋祁讪讪一笑,扶额跟着萧云婧一路到了后院。
也不知宋祁做了何事惹得萧云婧如此不快,先是喝得酩酊大醉,现在更是一进卧房便反手关上房门,将紧随其后的宋祁拍在了门板上。
宋祁倒是如传闻中一般的好脾气,当着满院的仆从和薛妙这个外人如此被下了脸面,也不见半分羞恼,更未曾甩袖走人,而是温声拜托薛妙,“阿馥喝醉了,还请秦王妃照看一二,若有事大喊一声便是,我就在门外。”
听出他话里的无奈,薛妙自然没有不答应的,看着一旁在箱笼里翻找东西的萧云婧,低声问:“他怎么招惹你啦?你若实在不高兴,不如干脆打他一顿?要是舍不得,套个麻袋,我替你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