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弱王爷后(128)
薛平昱一整夜没合过眼,一到时辰算着宫门开了便递了腰牌想进宫向皇帝求情请他宽恕薛锦妤,便是罚她住在庄子里静思己过此生不许踏入宝京城,也好过大好年华被送去宣化寺。然而他在宫门外足足站了一个时辰,也没等来皇帝要见他的消息,却等来了督看的内侍。
见皇帝如此态度,薛平昱就知薛锦妤昨夜定是惹得陛下怒极,然而任他怎么问,薛锦妤就是想不起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能让皇帝斥她“酒后失德、言行无状”,如此还不算完,更是让她去宣化寺学一学何为“自持自爱”。
这样的十二字从皇帝口中说出,即便她不去宣化寺,也彻底毁了。
“既然如此,女儿不如一头撞死在这里,也算全了清白之身!”
薛锦妤哭喊着要自尽,被苏氏抱住,母女俩抱作一团哭天抢地。
苏氏哭哭啼啼不愿自己用心疼爱了许多年的女儿此生青灯古佛受苦,薛平昱又何尝忍心?可陛下龙颜大怒,亲下口谕,来督看的内侍还似笑非笑地站在一旁,见此面露不耐催促道:“国公爷,国公夫人,还有大姑娘,早些启程吧,莫要耽搁了时辰,陛下还等着老奴回去复命呢!”
薛平昱欲塞些银两给他,让他再宽容片刻,然而这内侍哪敢接他的银子,油盐不进只认准了皇帝口谕。
“不是老奴心硬,实在是宣化寺在城外山上,便是现下立刻启程,待到寺里也要午时了。国公不知,这宣化寺里都是被遣去修行的宫人,那掌寺的净明师太极重规矩,不到申时便要关寺门。若是去的晚了,大姑娘进不去寺门,到时传到陛下耳里,领罚受罪的可不止咱们。”
“再者,若大姑娘头一日去就坏了规矩,惹了净明师太不快,日后在寺里的日子恐不会好过……”
前头说的苏氏尚能听进去,待听到后面这一句,苏氏想也不想便红着眼道:“什么净明师太,不过一个老尼,怎敢!”
话未说完一旁的薛平昱脸色乍然一变,不等内侍开口便呵斥道:“住嘴!”
内侍随后才慢悠悠地开口道:“夫人慎言,净明师太乃是陛下的乳母,莫说是国公爷,陛下见着师太都要给几分面子。夫人方才的话太不中听,小心传到陛下跟前。”
话说到这里,内侍也不耐烦与他们再多废话,一挥拂尘道:“行了,耽误好一会儿了,启程吧!”
母女俩又是一阵哭闹,苏氏淌着泪一直送到了城门口,翘首望着,直到再也望不见那载着薛锦妤的马车,她这才抹抹泪回了国公府。
苏氏路上还不甘心地想日后一定要想办法把薛锦妤救出宣化寺,待回府到了后院,一推开门就见娘家兄长苏铉海惶惶不安地等在屋里。
见她回来,苏铉海双膝一软跪在了苏氏面前,慌张不能自已道:“妹妹,妹妹救救哥哥!”
自苏氏嫁给薛平昱做了高高在上的国公夫人,娘家跟着体面起来后,她还从未见过苏铉海这般慌张模样。苏氏心里咯噔一下,生出几分不好的感觉。
待苏铉海语无伦次地把事情勉强说清楚,苏氏身子一晃,撞上了身后的妆奁,她伸手扶住,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你、你怎么敢?”
她知道兄长爱财,有时候到了一文钱都要计较的地步,可她以为他只是从前过多了苦日子,所以嫁过来后卯足了劲贴补娘家,只想着娘家富起来,她在这国公府也能稍稍有些底气,所以当初求薛平昱给苏铉海找个体面活计,薛平昱上下一番打点才将苏铉海放进织造司做了个小小主事,苏家也借着这名头做起了布匹绸缎的生意。
这两年娘家生意越做越大,虽私底下有些上不得台面的算计,但她想着谁家做生意不是如此?并未往心里去,谁晓得这一日日地竟将他们胃口养大,以至于吃了熊心豹子胆做出这等欺君罔上的事!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那可是庆云丝!”事关皇家颜面,皇帝必定会一力严惩。
苏铉海早就后悔了,可这会儿后悔有什么用?他只能一个劲儿地说:“哥哥只是一时糊涂,想着西胡铁勒那等偏僻小国,没见过什么世面,只要、只要我做得足够以假乱真,他们自然分辨不出!到时、到时大把的银两,你前些日子不还说要给锦妤做夏裳?哥哥都是为了你们啊!”
皇帝昨天陡然发难,织造司上下人人自危,互相告发,就连谁往日偷拿了几块碎布头都被拿出来打板子,眼见着就要查到他身上苏铉海身上,他惶惶一夜无法安睡,早起强撑着去织造司点了个卯才来求苏氏。
苏氏这会子又怎是一句晴天霹雳能说清,她忽地想起什么,苏氏遽然上前一步问道:“锦妤前些日子求我帮她做个香囊,拿来那布料摸着不同寻常,她说是从你那里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