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教士(107)
以诺语气冷硬:“用无辜人的性命作为他们合作的基础,令人不齿。”
“令人不齿之事他们做的可多着呢,这不过是最不值一提的一点,”塞纳很习以为常的样子,“随着黑帮四处而起,规矩因利而变,也许一些无知之人们还对艺术美化的黑帮充满好奇,认为‘缄默法则’充满浪漫的暴力美学,但他们很快就就会明白并不是所有的黑帮都拥有一位被称作‘唐’的教父。”
“除此之外他们还说了什么吗?”
“多是关于当地黑帮和毒贩的,牵涉些别的人,对西顿家族提的不多,毕竟这些鬼魂并不拥有随处行动的特权,”塞纳摆摆手,“总之黑帮和毒贩的恩怨与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只需要找到线索,然后继续进发,相信我,神父你的字典里如果能把多管……不,乐于助人这个词稍微减少一下使用频率,我们的旅途将会顺利得多。”
以诺的唇角轻微抽搐,刻板冷漠道:“那可真是不好意思,给你添乱了。”
“呃……”塞纳干巴巴笑了一下,“说说而已啦,我其实还是蛮理解神父你的。”
塞纳觉得自己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习惯也该从人生字典上尽快抹除。
直到夜色完全降临,车辆慢慢停在一个沙丘的阴影后,塞纳疲惫地从车里出来,沙漠又变成了一个冷冰冰的地方,之前几乎要中暑的热浪才是假象。
以诺在一边按照塞纳给的魔法阵在沙地上耐心绘制,最后一笔圆满落下时两个影子欢快跑过来。
“谢天谢地,它们在国境穿越可不需要海关。”
塞纳摸了摸其中一匹马的下巴,借着以诺的手爬上去。
以诺骑上另一匹马:“我们大概多久能到?”
“很快,我们再欣赏一会儿夜景都能在午夜前赶回去。”
魔法阵在马臀侧烨烨生辉,像是作什么应证,塞纳调侃道:“所以魔法有时候比科技管用多了。”
拍拍马儿,在星夜沙海中,两个影子向城镇急奔。
城镇不像那光陆怪离的大城市,夜晚的时刻,整个小镇睡得很安谧,只有零星屋子亮着小夜灯,也许是某些怕黑的孩子。
两人从马上下来,塞纳在前面带路,两人走了许久最后停在一个有些破旧的屋子前。
“这里有没有人住?”
“不知道,”塞纳低声回应,拢着手在窗前,“可能没有了吧,反正不是电子锁就好办。”
塞纳在口袋翻了翻,像是时刻带着作案工具的小偷,撬开了锁。
“警探,你对此未免过于精通。”
“技多不压身嘛。”塞纳装作没有听出以诺的讽刺。
“我想你有必要好好学习一下关于人身权利与自由的内容,还要加强道德教育。”
“那以后可就要劳烦神父了,”塞纳小心走进门,“下不为例。”
以诺总觉得这不是他第一次听见这四个字。
屋子已经有些年份了,塞纳在屋里生怕踩到某个年久失修的木板。
谁知道怕什么就来什么,塞纳刚走到房间中部脚下一松,整条腿直接陷了进去。
“塞纳你……”
又是一声,以诺也跟着一脚踏空,两人在微光的屋中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出,如同两个栽在田里的菜头。
塞纳犹豫着将手撑在地上,小声:“慢慢地也许能出来,我试……”
“咔嚓。”
这下塞纳变成了两只手和一条腿全卡在地板里,姿势狼狈而猥琐。
以诺掩面,能想象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我感觉自己好像还在……下沉。”
刚说完塞纳伴随一声闷响已经摔了下去。
“疼疼疼,”塞纳抱着自己一条腿在地上滚了滚,“太倒霉了。”
以诺想看看塞纳的情况,刚探头还没看清,黑暗中突然有声音冒出。
“索菲亚?”
寂静中的呼唤声让两人立刻凝固,两人都没料到这种鬼地方竟然还能住人。
“孩子,你在哪里?”
塞纳皱了皱眉,没有属于人类的脚步声或者其他,只有说话的声音,似乎就是来自于地下,在塞躺着的位置前方。
“奶奶看不见你,索菲亚,把灯打开好吗?”
回头对以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塞纳一骨碌爬起来,向发声源慢慢走去。
以诺有些担心,不过他现在的尴尬情况也没法阻拦塞纳。
塞纳在墙上摸了摸,找到了什么开关,不过定然是没有电的。
地下室有散落的物品,塞纳找到了蜡烛和火柴,不过都蒙了厚厚的灰尘和蛛网,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点着了蜡烛。
小小一簇火光跃起,一小圈光晕映亮有限的范围。
塞纳将蜡烛伸在前面,慢慢往前挪动,熟悉的气息就在深处,令他紧张地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