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纨绔(126)
师父走了?
薛翦犹自疑思了片顷,继而伸手接过,“多谢。”
“姑娘客气。”管事浅笑着应了句,见门外又有新客进来,遂错身前去相迎。
晌午的云层似乎都藏了起来,斜斜照下的金芒落在瓷器上,折射出一道刺眼的白光。
薛翦转步挪了挪,立在檐廊下抽出信纸,但见其上画工精整地绘了一枚呈“回”字状的图案,半明半灭,信纸背面还誊着一行字,确是岳迟的笔迹。
只是师父将此留给她,到底何意?莫非是师父兴起所出的谜面不成?
“小姐,岳前辈既不在此,那我们现在便回去了吗?”小竹瞧了瞧周边图景,眉目间皆是向往之色。
小姐已许久没带她出来吃喝玩乐了,眼下时机正好,若这么灰溜溜地回去,多少有些可惜。
薛翦听出她话里的委婉之请,勾唇笑了笑,遂将信揣进怀中,闲散开口:“如今正是吃蟹的季节,仔细算来,也许久未去鸿聚轩了。不若就今日去罢?”
小竹惊喜转首,却见原站在她身边的少女早已往马车步去。
由城郊一直行至鸿聚轩正好经过怀春河,河畔边依旧柳树低垂,渐渐褪黄的柳叶仿如美人迟暮,莫名着上一层沧桑。
小竹掀起帘子,瞧了一眼车外景致,复将手搁下扭回头道:“今日画舫下又有好些人挤着呢,也不晓得是什么新鲜事儿。”
薛翦瞥了她一眼,“这种热闹还是不去凑的好,我上次去差点儿就......”
话及此,忙将后边儿的拦腰截断,眼神虚晃地瞟向别处。
之前去藏花楼并未带上小竹,是以那日被人穷追至萧索之地的事情她亦不知晓。还是不告诉的好,免得她哪日说漏嘴给爹爹听了去,岂不是自掘坟墓?
闻言,小竹秀眉颦蹙,目光紧紧追着薛翦的脸,“小姐去过?差点儿就如何了?”
薛翦略有不自在地避过头去,撩了撩帘子,却是答非所问:“我看不用多久便能到了,待吃完后我们再去东巷买些点心回去罢。”
一听便是打岔的话,小竹哪里肯顺着她搪塞?正要伸手将薛翦转过来时,马车突然顿了一下,随后便没了动作。
薛翦立即抬手扶住了小竹,亦将自己的身子坐正了,对外道:“怎么了?”
车夫仿佛犹豫了一会儿,嗓音疑惑:“小姐,这......有个人倒在中间......也不清楚是不是咱们撞的......”
方才他眼睛里进了些沙尘,寻思着揉了揉,再一将手罢下抬眸后,忽见一人影不知从何处窜了过来,惊得他亟亟勒马停下,继而便是现下这副情景了。
语落,薛翦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但见地上的人蜷曲着身子,似是昏厥了一般,衣冠虽有些蹭得脏乱,可依旧看得出不是寻常人家。
如此一来,这人多半不是在玩讹钱的招数。
“去看看人怎么样了。”薛翦沉着心思吩咐了一句,车夫当即跳了下去,蹲到男子身边轻轻拍打询问。
就在此时,不防身侧传来一声:“薛姑娘这是遇到麻烦了?”
第68章 选妃 “太子还不成亲,莫不是要叫天下
轻浮低哑的声音从马车前侧传来, 薛翦略一转眸,看到人群外立着一道明冶的身影,眼光流转悉是玩味。
“宁二公子?”薛翦眼梢轻挑, 心中略有不豫,“的确是没功夫与公子多言。”
她说着, 下了马车,冲车夫扬了扬下颌, “将人送去医治罢。”
车夫应下后连忙将男子从地上扶起,却见宁逸拨开人群走了过来将其拦下。
见状,薛翦蹙了蹙眉, “你这是何意?”
并非她想把闲事往自己身上揽, 而是此人许被他们马车所撞, 哪里有将人丢下不管不顾的道理?
宁逸轻一笑, “家父近来染上风寒, 我正要去医馆替父亲取药,不如顺道帮薛姑娘送送这位公子?”
薛翦闻言,眉宇间一派疑色。
方才他还一股看热闹的口吻, 眼下倒是够殷勤的。
“令尊的事情要紧, 这边不劳公子费心。”薛翦淡声辞道。
继而又冲车夫颔首,命其将人抬上马车,又吩咐小竹过去搭把手。
宁逸见她的样子恐难以改变主意, 亦担心多言会引她怀疑,遂静立一旁, 待她的马车离去后方才悄然跟上。
薛翦抄手倚在门边,似是对医馆有所抗拒,不愿入内。
小竹看了眼偻着背探病的老先生,转头问:“小姐, 我们还去鸿聚轩吗?”
薛翦默了须臾,提了提音量:“他情况如何?”
等了半晌,方见那位老先生收手起身,望向门首处,“只是轻微擦伤,并无大碍,过会儿应该就醒了。”
闻言,薛翦忖度了一会,折身对车夫道:“你在这里等他醒来吧,再问问他是哪个府上的,将人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