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谨风看她两眼发亮,真流露出无限崇敬。心情又是悲伤,又是惋惜,只得安静不语,免得打搅她的兴致。
文蜀倒是越说越兴奋:“当时他这么一划……对天下武功得心应手,什么招数都信手拈来!毫不拘泥。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当上天王。以前别人只夸我师父和屠毅的轻功,不提他们的武功,我一直都不服。这才服了。”
葛谨风叹息道:“容色倾城,难免老死。武功盖世,也敌不过小人暗算。”
文蜀依在窗口大笑,随手支起窗子:“我觉得划算,值当。若是我能有这样一场庆仙殿大战,死也值得。”
侍从和婢女进来服侍他们,只见小太子在微微的笑。
……
屠毅被亲戚们弄醒,委以重任,塞了七封信,穿戴整齐推出管驿。
想到自己获封五百户,每年都有赏赐,也只好去一趟,食君之禄,给君跑腿。一身锦袍如同锦鸡一样轻轻巧巧的落在庭院中:“兄弟,跟说个事儿。使团叫我回去送信,禀报秦王,写了好几封信。这几天我不在这儿,少跟人吵架,打起来要吃亏的。”
商鹿刚起床正在打水洗脸,胡乱擦擦脸:“大哥,只管去。葛谨风如今有少年英主的气概,文道难也不是心胸狭隘之辈。我们虽然不曾深谈,也算相知相识。”
屠毅点点头就往外走,戏谑道:“她若仗势欺人,逼从了她,暂且敷衍她,等我回来。俸禄还没发吧,给留两吊钱,回头有了再还我。”
商奇总吐口水:“呸呸呸!文道难在传闻中风流,却不是因小失大的人。”
屠毅还是有点不放心,君臣面谈第一次太重要了,昨天晚上他一露面,当即拜相,之后只计划了军事,商鹿一脸憋着有好多事要说但是先不公开说给留个面子咱们明天再谈。就是今天了!“都要说什么?告诉我,我为保密。”
商奇总道:“我要说的事,无不可对人言。有三件大事,第一,文道难可以领军靖难,太子不能,太子必须服侍天王左右,坐镇中枢指挥。我没有朋党,虽然声名在外,毕竟势单力孤,官场上有许多整治丞相的手段,而且太子从未领兵,有没有武功傍身,他去军中,还需要带人保护他。”
“啧。”
商奇总站在窗外,欠身抓起桌上的木梳,靠在窗台上梳自己长长的头发:“第二,秘不发丧和安置先帝嫔妃的时限,以及大魏丢失四州的秋季赋税和贡米、各地加大军费开支、以及其他几州军纪涣散的问题。”
“嗯。”
“还有最后一点。真觉得五仙堂的刺客暗杀葛太子,是因为蒋匪花钱买通么?”
屠毅微笑着摇摇头:“不,我都找不到五仙堂的所在之处,凭他们?”
商奇总大笑,歪着头系好发带,用木簪固定好,木梳蘸水又抿了抿碎头发,戴上头巾。抓住他的手臂:“真是铁证如山,我还奇怪怎么会有那么多死士,从古至今的刺客都是一个两个嘛。五仙堂是怎么回事?”
屠毅差异:“兄弟,不知道?”
两人一对内容,这才明白过来,五仙堂的讯息没大肆声张,在场的所有人都噤声。但齐、秦两国的使者都得到通知,要转告两国的国王。明面上大肆声张,引发天下人议论的,只有葛太子选拔儿子的标准——儿子他亲爹得立下不世之功。
商奇总疑惑道:“这不是江湖传说?”江湖中人没工作的时候会编很多故事。
年轻的丞相啃着烧饼骑着心爱的小毛驴进宫议事,到宫门口时,派去迎接的金童正准备出宫。“商先生!您早!”
葛谨风屏退左右,只有亲信数人服侍吃早饭,这行宫宫殿中一样是宽敞恢弘,只是很久不用,没有丝毫脂粉气。两旁服侍的没有美女,只有书童和小厮,以及披坚执锐的女子。
对第一件事略过不谈,他想要领兵打仗。“当时文蜀有事出门,是我指挥防御,孤与隔空交手,怎么敢说我不知兵?”
商鹿道:“臣当时未尽全力,王将军葛将军并不配合,士兵们玩忽职守。又有天降大雨相助,当时卧虎山占据天时地利,攻不破才对。”我本要诛杀此獠,奈何两位将军掣肘,又有葛鉴前来搅局。若不然,强攻我能赢,刺杀大尹她能赢。
葛谨风想想也是:“这第二件,商先生,如何知道?”
商奇总敲了敲脑袋:“臣有这个。”
葛谨风理不直气不壮:“嗯…要等待合适的时机。”
商奇总:“殿下就不怕天下人指责不孝吗?”
葛谨风有点怕别人说自己利用父亲的死来大做文章,但是秘不发丧,等到蒋匪一群人都以为天王真的死了,再由天师假扮,横空出世,那非常有效。只是确实不孝,甚至有点狠心,后人一定会揣测天王没有下葬的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