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谨风只觉得软绵绵热乎乎一大团,颇有点像是热年糕:“你的肚子为什么是软的?”应该摸起来很坚硬吧。好像自从进宫之后,东宫住得开,一人一间屋子,就再也没有亲热过。
文蜀摸摸他的头:“镇南侯,镇北侯,镇西候都怎么回事?”
葛谨风侧过脸来呼吸更顺畅,趴着不动弹:“压胜嘛。爹爹觉得这样可以镇守四方。他的叔父被封为镇国大将军,背地里有些人叫他副天王,他不任实职,多年来深居简出,京城中没有他的半点传闻,我也不大认得他。”
文蜀呵呵呵的笑,副将、副都头听起来都还好,副天王听起来嘛,就有一股青龙庄水平的山炮味儿:“听着土猛土猛的,他有多大本事?”
“他是我爹爹的授业恩师,教他金刚揭谛神功,多年来南征北战居中经营,做过不少事。。”
文蜀略有些轻视,只是笑了笑。双手拖住他腋下,像抱猫一样拖过来:“风郎,阿媛都没有你粘人。”
葛谨风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那丫头长大之后必然是绝色美人,见多识广,心态也好得不得了,按你说的练武也有天赋,万事俱备,只有一点——恐怕她和你我不是一路人,有朝一日很有可能会反了我们。
到时候再说吧。小姑娘多长长见识,说不定就不再执拗了,把那些纲常道德抛在脑后,记得仁义就够了。
他又舒舒服服的把脸埋在她脖颈处,深吸一口,婉转的说:“你好像……”
“我知道。今晚上我出去一趟。”
……
卧虎寨的部众化整为零,在京城附近讨生活,只拿水灾逃难当借口。
黑衣骑士们还守着她带出来的所有黄金和宝物,胡乱做些小生意,遇见有败家子出让的店铺就盘下来,慢慢经营作掩护。
等到宵禁之后又过了半个时辰,寨主飘然从房顶上落下,谁也不知道她到了多久。
猫儿欢呼一声,蹿出屋来拉住她:“五姐!我现在混进天师府做道童啦!您猜怎么着,他们说我是猫妖转世,还说我生来三缺五弊,适合修道。嘻嘻嘻。”
“好样的!我就知道你能成大事。”文蜀拍拍他的肩膀,扎了两个包包头,穿一身道童的长到膝盖的道袍,学着猫妖的神态舔舔嘴巴,看起来格外妖异:“老邬,给猫儿拿几贯钱,好做个虔诚的弟子。”
老邬答应:“是。您快上座,这几日没见,小人们还未当面恭贺五姐。”
屋里的桌子上摆了许多猪头肉、卤猪耳朵、炖软烂的花椒羊腿、卤驴肉、鹅肝鸭舌一类的下酒菜,又有几坛美酒。
“好!喝个痛快。”文蜀踩着凳子也不坐,先喝了三碗美酒。
干娘、张大张二、段玉衡、郭胜、王七弟、古大鹿宝等人依次恭贺,从一个土霸王到太子妃,就算当不了多久,也够风光,够刺激,够传奇的。
“三天之后,魏国葛家的入伙仪式,这山头不好混啊。”文蜀粗鲁的戏谑道:“还得生个儿子才算投名状,这不是难为人么。做什么大事不比生孩子容易?”
众人面面相觑,随即哄堂大笑。
古大拍手高叫道:“五姐真洒脱!”
张大笑疯了:“寨主,说得好,你若需要婴孩,我儿子只管拿去用。”
张二:“俺也一样。”
段玉衡笑到趴在桌上:“哎呦哎呦。”
文蜀戏谑够了,正色道:“咱们是逃难的人,有个地方暂且存身,等再过一两年,各国总要互相征伐,说白了就是抢地盘抢牲口人口。现在杀了镇南侯,咱们就搁这儿混着。等到朝廷放松戒备,回去重整旗鼓再开张。最近时间就苟且存生,把魏国的底细摸清楚,下次要是二次起事,不会这么狼狈。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从古至今起义的哥哥们,哪一个都干了好几次才成功。你们把话传下去,别说我在干什么,就告诉大伙,都别灰心。”
老邬道:“我和弟兄们说您找了师父又在学艺。”
“好!”
又喝了两轮,说了说京城中的江湖人士。郭胜忽然问:“五姐,皇后长得怎么样?”
“娇艳。很是般配。”
大伙都好奇:“这话怎么说?”
“一个强盗头子,配一个艳妇,或者是一个足智多谋的美人,都般配。你们见过一个强盗头子,配另一个强盗头子的道理吗?”
众人:“哈哈哈哈哈。”
“那得是五姐现在做皇后。”
“也不知道葛天王禁不禁得住五姐一掌。”
……
还有一天成婚,文蜀还在被太常寺折磨,准备迎接自己越办越声势浩大的婚礼。
可惜好一场婚礼收不到礼金,令她烦闷交加,号称心口疼,卧床不起。实际上躲在屋里看太子书房里的好书,有许多珍奇古书在书馆里买不到,很不好弄。看看书,教教美貌小女儿练武,何其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