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微笑着倾听,听她说到这里,便问:“都学的什么功夫?”
“五禽戏和八段锦。”
“这个好,”定国公道:“我们家里也有演武场,回头你若是喜欢可自行去练几套。”
定国公可不认为女儿家学这些粗鄙,能强身健体又能有自卫的本事,何乐而不为?因为妻子常年身子不好,他就曾劝妻子去学打几套拳,但妻子死活都不肯。
这下,他趁机道:“回头教教你母亲,她也该学学。”
尤氏一听,不乐意了,抿唇瞪了眼:“夫君…”
这语气神态带着自然熟稔的娇嗲,两人平日里习惯了倒没什么。虞葭骤然这么见父母这般,有点怪不好意思的。
尤氏是没察觉,但身边的陆嬷嬷看到了,不禁摇头好笑。
定国公道:“你昨夜里还说过些日子带女儿去汝山看红枫,就你这身子,莫不是哄女儿玩的?”
在女儿面前,尤氏底气不足,再者她确实想带女儿去好多地方玩来着。犹豫了下,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
“好吧,那我明日就跟葭葭学。”
虞葭心里苦,她现在身子好了啊,她不想再练了的,太累人了呢。
不过看母亲好不容易下这样大的决心,她苦大仇深地点头“嗯。”
见母女俩这模样,定国公也笑了。
过了会儿,婢女说吏部侍郎夫人带着女儿来访。
虞葭还在想吏部侍郎夫人是谁,就见父母脸上的笑意变淡。且听尤氏说道:“害得我们葭葭落水,她家还有脸来?”
虞葭这才明白,来人是宋淑灵和她母亲。
宋淑灵故意拉虞葭游船的绳子害她落水,这事没瞒住,不过彼时都是世家贵女们在,且都是有脸面的人也不好大肆宣扬,这消息只在高门宅院里暗传。
可即便是暗传,对宋淑灵来说,心肠歹毒的名声那可是要毁一辈子的。若不及时阻止,宋淑灵恐怕相看人家都困难。
再说了,依定国公裴世子宠爱虞葭的程度,指不定后头要如何整治吏部侍郎一家子。
侍郎夫人左思右想,上门道歉是必须的,另外还得想方设法把这事大事化了才行,最好两家能和解对外宣称是一场误会。因此,今日一大早,就带着人上门来了。
虽然脸面搁不住,可此时也不是讲脸面的时候。但是,侍郎夫人万万也没想到,来了定国公府仍旧是被人把脸面往地上踩。
母女俩到了府上,被晾在厅里,也没个招呼的人,连上茶的婢女都没有。就这么干巴巴地坐了许久,也未见定国公和国公夫人的身影。
虞葭问:“母亲不去看看吗?”
尤氏这辈子在定国公的爱护下,性子活得恣意,不喜欢的人向来都懒得搭理的。她说道:“她来求见,我就一定要见她?谁给她脸这么想的?”
虞葭噗呲笑出来,没想到自己母亲性子还挺对胃口。
定国公没说话,而是让母女俩自行玩乐,他有事出门去了。
于是,侍郎夫人和宋淑灵在厅里干坐了许久,最后被告知国公夫人没空见,就灰溜溜地出了门。
…
虞葭在正院陪尤氏吃了午饭才回自己院子歇息,等她歇了个午觉起来,就收到了封信笺。
是傅筠派人送来的。
虞葭接过信还鬼鬼祟祟地插上门栓,跑进内室去看。因为她这两日也得知了点裴家和傅家的恩怨,所以担心被哥哥知道傅筠写信给她而不高兴。
殊不知,这信都是搁裴景晏眼皮底下送进来的。
打开信来看,果真里头提到了父亲的事,虞葭舒了口气。不过,傅筠邀她明日在金缕河畔见面,这就令她为难了。
要怎么在哥哥不知道的情况下溜出门呢?
裴景晏假装不知道妹妹的心思,眼睁睁地看着她装巧卖乖地给他献殷勤,还十分享受这等子乐趣。
虞葭在他书房盘旋许久,东摸摸西看看,还拍了一串香喷喷的马屁。转头见裴景晏坐在书桌旁不为所动,煞是苦恼。
她咬咬唇,走过去:“哥哥,我听说金缕河畔野花盛开,风景极美。那个…”
她倾身,歪头笑得狡黠:“我可不可以去看看?”
裴景晏忍着笑,面上却是一派端正矜持:“既然想去,那等我后日得空了带你去。”
“啊,不不不,”虞葭摆手:“我想明天去呢。”
“可我明天没空。”
“你没空不打紧,”虞葭道:“我自己去逛逛就行。”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呢。”虞葭心虚。
过了一会儿觉得,这样瞒着确实不好,索性老实道:“是有一事瞒着哥哥。”
裴景晏放下书卷:“那你说说看,是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