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台风波录(291)
多次跟周先出生入死,周先的忠诚毋庸置疑,何况还有数次救命的恩情。宋虔之暗暗地想,周先许多时候行事都透露着一种不符合身份的天真直率,能与这样的人做朋友是人生幸事。
“逐星?”陆观在桌子下摸了一下宋虔之的手。
宋虔之立即回过神,惊讶于陆观会偷偷摸他的手,他没有害羞地避开,反而跟陆观十指相扣,看得对桌的许瑞云大呼受不了。
“嗯,今夜就留意消息吧。”宋虔之不用把话说明,除了柳平文什么也不懂,其余人都很明白。
只要今晚宫里出事,麒麟卫队的居所有任何风吹草动,那便是和秦禹宁有关。
章静居每一间房夜里只要有两人以上入住,都点着淡淡的催情香,剂量不大,助兴所用。只要吩咐一声,春酒也是时时供应的。
宋虔之上次和周先在这里过夜,都是独居,没有叫人,自然没有被误会。
亥时以后,这片春情浓郁的深巷才真正鲜活起来,即使在局势紧张的当下,寻欢作乐的人还是挡也挡不住。
章静居中来往的客人少了商贾,多了不少军爷。
宋虔之把脑袋从窗户缩进来,关上窗,屋里有点热,熏香也点得太浓了,他扯开衣领,露出大片汗津津的皮肤。
去打水的陆观轻轻踹开门,进来后用脚勾上门,鼻子吸了吸,显然也发现了屋子里太香了点儿,他想起柳素光用的香,多了一句嘴,问宋虔之这是什么味儿。
宋虔之早闻见了,摇摇头,伸长脖子让陆观赶紧帮他擦一下。
“怎么这么热。”
陆观擦得宋虔之脖子上皮肤发红,宋虔之将衣襟随手一拢,不太高兴地说:“明天不住这儿了。”
“嗯。”陆观是觉得这地方人来人往,床榻不见得干净。
“明天我去乌衣巷找找许三,看他还在不在,住到民居里,比住在外面安全。我们可以不住过去,得把李宣藏好。”
陆观道:“回侯府吗?”
“不回。”宋虔之想了个更好的去处。
这天夜里睡下去不到两个时辰,宋虔之已经在陆观的手里出来了两次,脑子怎么笨也反应过来了。
第一次完事,陆观就下床找到香炉,泼了水把火熄灭,丢到门外去,又把窗户打开散味。
过了没一会,两人本就身体健康,又正是精力充足的年纪,平时碰一下手都会动念,加上回京的路上基本都是憋着。
宋虔之向外推了一下陆观,感觉明天走路都要腿软,本来说不做了。
谁知道这个时辰,左右上下的客房里,俱是办事的人,此起彼伏的杂声仿佛是拼着劲在互较高下。
宋虔之心疼陆观,视死如归地让他来吧来吧,到后面趴在窗户上,外面黑漆漆的一片,他咬着唇不发出声音,被陆观捞着腰,分明是一个让人心中七上八下的位置,却比平时都要爽。
两人大汗淋漓地在榻上抱着,宋虔之眉头一直拧着,陆观不放心想看看伤着没有,被宋虔之狠狠瞪了一眼,只得像一头温驯而忠诚的大马,躺在一旁,静静注视宋虔之。
直至宋虔之缓过劲,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畔恶劣地威胁:“下回你再敢……再敢……我就让你五天不能下床。”
陆观唇角勾起:“你不能。”
宋虔之:“我要是不让你下床,你敢下床吗?”
陆观顿时语塞。
宋虔之虽无法身体力行让他下不来床,但若是他命令他不许下床,他真还没那个胆子跟他对着干,原因无他,怕哄不住。
“你让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待在床上五天,吃喝拉撒谁伺候?”
“我亲自伺候你。”宋虔之瞥了他一眼,有点犯困地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泪,他闭上眼睛,抱着陆观的脖子往他胸膛上靠,轻轻用舌尖舔到了陆观脖子上的汗,鼻息随之热起来,宋虔之强迫自己睡觉,咕哝道,“等你五天不出门,你猜外面人怎么说?”
陆观:“……”
第二天陆观算知道宋虔之为什么撂这句狠话了。
一看小侯爷走路脚底发虚,屁股总说不好哪儿不大对的姿势,许瑞云就绷不住了,嘴上调侃。
宋虔之没搭理他,陆观讨好地亲手剥鸡蛋放到宋虔之的碗里,又给他夹鸡丝、豆角下粥,一面殷勤,一面不动声色地观察宋虔之的脸色。
宋虔之倒没什么不同寻常,照吃不误,一脸被人伺候惯了的自由自在。
许瑞云少不得又嘲了陆观几句,陆观只当听不见。
旁边坐着的李宣盯着宋虔之看了半天,终于没忍住,拿手去抓宋虔之的耳朵,奇怪地低语:“弘哥,这、这好红。”
周先被吓了一跳,看一眼陆观,连忙抓住李宣的手,哄孩子似的笨拙地给李宣喂粥,心里一迭声地在叫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