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保卫战(56)
“我就是觉着溪边大人待我,好似有些成见,所以忍不住胡思乱想。你说她是不是……对王爷有那心思?”
梦桃看着她,眼神有些闪烁。
范咏稼急了,支起头,腾出手去扒她胳膊。
“好梦桃,你知道些什么,快告诉我吧。情之一字,磨煞人。我成日里闲着,就忍不住胡乱猜想。怕他们相识在先,怕他们日夜相处,怕他们情生萌动。梦桃,我本不是这样的人,可是如今,我……我管不住自个。”
“王爷心悦的是你,家家,你不要多想。”
范咏稼摇摇头,盯着腕上那只他托溪边送来的玉镯,这是他送来的诸多首饰里,她唯一拿出来戴的一个。
“你忘了吗?萌萌说的那个《XX记》,里头那个公子爷,为了林小姐,生死都不顾。可他依旧与别的丫鬟小姐诉衷情,耳鬓厮磨。王爷说那两位青梅竹马,他仍在娶她前,让别人怀了庶长子。梦桃,我父亲那样的平民百姓,心里存着一个佳人,仍如常娶妻生子。这天下男儿,是不是都如此,嘴上欢喜,身却靠向了别人,丝毫不管身边人的黯然神伤。”
这般悲观消极,可不是往常那个粗中有细的家家了。
梦桃抿了一下嘴,心下有了计较,抓着她的手,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个干净。
“溪边大人是王爷的表姐,杨家三房嫡出的小姐,早些年选秀进宫做了女官。我听人说:当年的皇后,就是如今的太后,她老人家想把她指给太子做侧妃。溪边不乐意,这才留做女史。等王爷开了府,娘娘便指了她来帮衬王爷。”
范咏稼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梦桃只得继续把传闻和见闻都说了:“她本名杨葳蕤,太后娘娘原在懿旨里明说了不许王爷擅改,但这位杨大人,自己主动照王府规矩改了名。她待王爷忠心不二,只是性子冷清些,听说国公府曾为嫡次子求亲,她说差事为要,拒了。家家,她比王爷大了三四岁,应当不是那个心思吧?”
天帝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狗,名曰溪边,席其皮者不蛊。
一个妙龄女孩,丢下本名,不计较状如狗,愿为他垫坐,只求护他躲避邪魔,这是何等的心意。
大三四岁,那又怎样,梦桃不是也说过:女大三,抱金砖吗?
她才是嫡亲的表姐,自己是编出来的。
她日夜守着他,且聪慧能干,是正经的朝廷女官,又是娉婷婀娜、容貌绝佳的美人。自己呢,总被人说发福,就连萌萌都说她眼不够大,要减肥。
心里那点酸楚渐渐扩大,范咏稼没绷住,哭了起来。
梦桃急坏了——家家平常心宽得很,这都伤心到哭了,是大事啊。
她正要跳起来出去找王爷,又被范咏稼一把拉住,听她吸着鼻子诉说:“梦桃啊,我发过誓,再莫哭的,可萌萌走的时候,我没忍住。果然开不得禁,胡猜一下居然就哭了。”
诶?
“啊呀,我都糊涂了,倘若他们有什么,又哪里轮得到我来掺和。溪边大人大概是觉着我没家世,没品貌,配不上她表妹,呃……表弟。”
范咏稼擦擦泪,看向梦桃,眼带疑惑,说:“梦桃,你腰怎么了?”
这么奇怪的坐姿。
“无事。”就是有些跟不上你的步伐呀!
第26章
虽然家家自个开解了自个,梦桃还是觉得有必要跟王爷上报一下。
她趁范咏稼钻小厨房给王爷做咸版姜汁排叉时,悄悄写了个小条,和点心一块交了上去。
想着小姐送上去的点心,王爷从没说过好或不好,她又怕这东西压根没递到王爷手里,借午间取东西的功夫,又去天吴大人那状似无意地说了几句。
于是乎,范咏稼歇晌的功夫,就有了访客。
“你怎么来了?”
她撑着要起,表妹伸手拦了,一屁股坐在脚踏上,握了她靠外这一只手,眼却不敢看她。
“没事,你躺着,我就看看你。”
范咏稼心里甜丝丝的,那些酸呀痛呀,一下就烟消云散了,只关心着他:“你这阵子,老不得闲,可要好些歇着才是。”
说到这,她又说:“你今日不曾歇晌吧,早些上去歇着,或是……”
虽他着女装,现下是表妹,可到底是表露过心迹的那个人,她没好意思往下说。
表妹却“善解人意”,一跃而起,飞快地挤了上来,整个过程,两人拉在一起的手都没松开过。
学了武功可真好!
两姐“妹”肩靠肩躺着,这下轮到范咏稼不敢看他了,脸转向里侧,自觉找话缓解不自在,问他:“这差事如今怎样了?”
好在表妹此刻也怂怂的,不敢有什么动作,老老实实答:“家家,你说得对,关乎人命,我不能再放手不管。早前你提醒得好,那些单子工匠们看过,有人认出那与炼制土硝有些关联。下令一查,果然找出些私制硝土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