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闺蜜一开始是我仇人后来成了我夫君+番外(93)
陆双瑜来了兴致,抬起头丢了笔听故事:“然后呢?”
“萧大人自然是勃然大怒,当场把那小子打得是头破血流,听说那妇人吓坏了,当时就见了红,恐怕也是不好了。”春雨喜道。
“可有人看着了?”她问道。
“自然。那巷子虽远,里头倒是也住了不少人,正午人才多呢,自然都出来围观,好似还有认出萧大人的,也知晓他两人恩怨;现下一传十十传百,恐怕满长安城也没几人不知道了。”春雨道。
陆双瑜面上看不出什么神色,只是淡淡一笑:“萧家表哥是不是已经自请入宫了?程家那边情况又如何?”
“姑娘怎知道?”春雨惊奇地问道,“萧公子打伤了人,可大理寺的人不敢拿他,他便大张旗鼓入宫去跪在御书房外请求陛下旨意,听闻如今仍跪着呢;程家那边,也该是早早得了消息,程夫人正午刚过便去了樊家退亲,程相同程大人他们也进了宫,还不知是什么情况呢!”
“陛下,樊家公子属实人中豪杰,我那孙女愚钝,不堪配他,已让她阿娘去退亲了;予安这孩子虽说打了人,可到底是为他妹妹,若是陛下要罚,便罚我程家吧!”
程相一把年纪,今上早早据特为他赐了座,此刻却同自家儿子、孙子一道跪得标正,自然是为了求情而来。
今上抬了抬手,徐顺自去扶了他起来坐下。
“程相,朕都明白。”皇帝沉思片刻道,“只是此事樊家虽说无理,可人家儿子险些没了性命,总不好叫萧予安一身太平回去;他性子刚烈,行事不稳,也该是好好去修身养性一番。”
程逸跟在他身边也有一段时间,顿时闻弦歌而知雅意,忙叩首道:“陛下说的是,表哥他确实该敲打一番;正巧臣听闻赵太傅这段日子在编纂《金刚经》,何况太傅又是性情温和、学识渊博,不如就叫表哥去打个下手,也是一举两得。”
今上赞许地看他一眼;“正是。先生行事谨慎、三思而后行,正是该叫萧予安去好好学习一下;徐顺,传朕的旨意,就见他去赵太傅府上帮扶一二,免得先生那般辛劳,正是该好好教导下后辈了!”
圣旨一下便是无可转圜,直听得樊家的人要吐血而亡。
樊大人与樊夫人虽说老实本分,也勉强能入程家的眼;可到底只有这一个儿子,平日里宠得如珠如宝,才养成他这个目中无人、唯我独尊的性子。
虽知道了是自家儿子养了外室还有没出生的孩子在先,可也忍不了他被那个杀千刀的萧予安打成这般不人不鬼的模样,全身上下似连一块好地都没了,不时呼痛,手腕也疼得厉害,找了大夫来也不顶事,吞吞吐吐言说怕是要废了,这叫人如何不目眦尽裂?
好生生一个公子哥,不过养个外室罢了,眼下却是前途一片黑暗,更别说那个外室—眼睁睁看着枕边人被打得头破血流,一恍神就见了红,还全无意识,待到孩子怕是流完了才有眼尖的人注意到,送去医馆自然是已经小产了,怎能叫人不伤心?
现下自家竹篮打水一场空,那边罪魁祸首却是位高权重,连大理寺的人都不敢管。
他们也不好含糊,樊大人早早想去面圣,却连宫门都没进就被打了回来,碰了一鼻子灰不说,又骤然听闻程家的人不过进去一会儿,便传来了着萧予安去赵太傅府中修生养性的旨意,这算什么呢?
自家儿子现在哼哼唧唧躺在床上,萧予安却能全身而退。更别说,能得赵太傅教导那时多大的荣耀!
那可是帝师啊!自他辞官专心修书后,不知有多少人拜访希望能得他指导,其中更是不乏皇亲国戚,可除去自家的外孙与外孙女,便再没听说过他有指导过什么人。
这看似是罚,可明理的人一看就明白,这是在赞赏人家呢!
换言之,便是不为樊家做主了,今上也嫌弃着呢,这不是狠狠打了樊家的脸?
可金口玉言,便是再没有法子扭转,樊大人只能老泪纵横,含恨接了旨,两家的梁子倒是结下了。
御书房内。
“徐顺,”皇帝搁下笔唤道,“你跟在朕身边这么多年了,可知朕这次为何如此做?”
今上行事软硬兼施,惯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为人,以往倒是会惩戒有之也兼有安抚,奖赏也略带提点指教,像今日这般一味偏向一方倒是少见。
“奴婢不知。”徐顺恭恭敬敬地回答。揣测圣意是大忌,他可还想多活几年。
皇帝也没理会他,自顾自地说道;“当年端静休夫,被千夫所指,朕也无力护着她,只能任她受着骂名,所幸陆鸿青也理解朕,第一次未给朕添麻烦;而今程家娘子虽说不如端静那般处境艰难,可到底也受非议,这般关头朕若是罚了萧予安,从此之后似樊崇义这般的人就会越多,长此以往,必酿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