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先生夹了些尝尝，点头笑道：“味道是不错！听说当今圣上也很喜欢吃朝鲜的泡菜？就是这个味道吗？”阿如听了忙点点头。

静言在一边说道：“爷爷，等以后回了京师，你们一起到阿如的船上做客吧，阿如会做很多有意思的吃食！她初到京师，就是以一道无刺鲥鱼而艳动京师的！”

李老先生听了还不觉得怎么样，赵天来却已经愣了，他急着问道：“无刺鲥鱼？这，这怎么做的？”

老饕论食

阿如一听赵天来问起，嘻嘻笑道：“其实这无刺鲥鱼倒不是我做的，不算是什么真本事！”

赵天来却已经哈哈笑着说道：“你先别说，让我猜猜！”说着，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想了一会儿才说道：“鲥鱼鳞中多有油脂，其香也出于此，所以这鱼皮鱼鳞都不能去除，而其烹调之法无非是清蒸、清炖、烤和红烧。小阿如做了无刺的鲥鱼？又自己说是取巧的功夫？是怎么做的呢？莫不是你用制作酥鱼的办法做了鲥鱼？可是那样的话，就可惜了鲥鱼的鲜美水珍！阿如，你说，你是不是用了制做酥鱼的办法？”

李老先生在一边听了，立刻摇头道：“不会！酥鱼制法是用长时间的炖火烧制，利用炖煮的过程，把鱼刺硬熬成酥烂，吃的时候鱼刺不再坚硬而已。但是并非让鱼没有了鱼刺！我猜阿如不会用这个办法烧制鲥鱼！鲥鱼本身娇贵，又是离水而亡的惜鳞鱼，若真是像你说的那样做成酥鱼，哪里还有鲥鱼的美味？别说是它的鲜味，只怕拿出来的时候，已经吃不出是什么鱼了！”

静言也在一边笑道：“东坡先生也曾说鲥鱼是‘尚有桃花春气在，此中风味胜莼鲈’，如此佳品，阿如不会把它做成普通菜品的！”

阿如听着他们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鲥鱼，不免笑着说道：“其实这‘无刺鲥鱼’还是我娘说的呢。她说人生三恨：一恨鲥鱼多刺，二恨海棠无香，三恨好书无尾。所以我小的时候，我娘就曾试着做过一道清蒸鲥鱼，方法简单，味道却好。取新鲜的鲥鱼洗净，把鱼皮带鳞整张的扒下来待用，鲥鱼剔肉，保留整骨，鱼肉打成泥，打的时候速度要快，一边打，一边把鱼肉里的刺取出。之后鱼泥复原贴到鱼骨上，鱼皮用水淀粉再粘回肉泥上，上锅蒸一会即可。”

李静言和赵天来等三人听着阿如讲这鲥鱼的做法，都觉得不可思议，最后还是赵天来忍不住问道：“可是这样一来，鲥鱼的鲜味倒少了大半！”

阿如笑道：“那倒不会，打鱼泥的时候，用的内功手段，时间不能长，力道上也颇是讲究，鱼肉泥烂滑鱼汁不减半分！剔鱼皮时也要用高手剔除，油不损而鳞不伤。加之每条鱼从出水到进锅大概只半盏茶的时间，所以倒不影响这鱼的口味。”

赵天来一听，摇着头叹道：“啧啧，这哪里是你阿如做的鱼？明明就是请武林高手、厨中快刀帮你做的！我猜那剔鱼皮的人，也有几分功夫的！”阿如一听，立刻笑着点头。

李静言叹道：“怪不得京师中人都夸你的无刺鲥鱼非同一般，如此看来，竟然是动用了大把的人情！莫说我娘亲他们做不出来这道鲥鱼，就是天下厨房高手，也没有几个人能自己做出此菜！除非他是武林高手，又兼好饮食之道！阿如，莫非你母亲是武林中人？”

阿如一听，哈哈笑道：“我娘亲哪会什么武功？也是请人帮忙的！”赵天来他们一听，这才都点头不语。

静言看着赵天来不说话，忙夹起一块赵天来所做的菜品，笑着冲赵天来问道：“赵爷爷，您这道菜里用的是什么？我吃了半天也没吃出来！”

赵天来这才回过神来，看看静言手里的菜，呵呵一笑，冲阿如问道：“阿如小丫头，你认识静言吃的是什么东西吗？”

阿如也从盘中夹起那种肥白的菜块，尝了尝却不知道是何物，只好摇了摇头，问道：“不像笋也不像藕，是什么？”也和静言一起看着赵天来。

赵天来一见静言和阿如都看向自己，立刻得意地笑道：“早知道你们竟然不认识这个东西，我刚才就用这个来考阿如了！这是水生的野菜，此地人叫它象牙菜，是水里的土根。因为长的白，有象牙之态，所以取这个名子。怎么样，味道还好吧？”

阿如一听，立刻又夹了一块象牙菜来吃，一边吃，还一边点头叹道：“水里的野菜都能做的这么好吃，这才是真本事呢！赵爷爷，咱们可说好了，你得教我几道好菜，等以后我回了家，要和我娘比厨艺的！”赵天来一听阿如的话，又是得意，又是点头。把一边的李老先生和李静言都逗得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