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和助教们没有学生们以宿舍为单位出行的习惯,他们大致地坐开,正好交织地对学生们形成了“包围”,
在这样的包围圈中,学生们便被衬托得尤为“显眼”。
不少学生,眼里早就只剩下迷茫,他们困惑地看看黑板、看看本子,而后又快速地瞥了眼自己的本子,迅速地抓起笔不知道在写什么。
宁知星:……
这看起来就很不像是在做笔记的样子吧?
还有那位坐在老教授旁边的同学,刚刚是掐了自己吧?
这些同学实在太难了,这是何等的如坐针毡!
门没关紧,宁知星正好能听见肖烨的声音,她仔细地听了一会,有些惊讶,肖烨讲的这些内容……好像真有点难!
如果没听错,这应该是肖烨两年前的一项研究成果,他引入了一种流发展方程去试着推导国际上的一项未能解决的重要猜想,通过几次学术报告会,国外学界对他的观点已经认同,现在大家正在尝试用这个工具去解决这个难题,肖烨也因此被人称为最接近这个猜想的人。
这部分的信息,宁知星是从报纸上看到的。
肖烨每次有新的研究成果或者受邀到外开学术报告时,都会预先和宁知星提一提最近的研究方向,这也是两人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之一,有时候忽然卡壳的思维往往能在交流中得到突破。
但他一般也只讲到自己的研究,对于研究之后引起的波澜,他一概是不去提的。
这点宁知星倒是挺理解,对于肖烨来说,数学世界很简单,找到问题、解决问题,当求解之后,除非有新的问题产生,否则在他看来,在得出答案的瞬间,这件事便已经结束,外人的认可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喜欢的是解决问题的感觉。
不过他不在意,替他在意的人却有很多,肖烨因为常年出国参加学术报告,相比宁知星要更“出风头”一些,他经常登报,有阅读习惯的宁知星便很经常在报纸上了解好友这次研究成果的意义。
但……这应该不是绝大多数研究生同学可以接受的内容吧?
宁知星的疑问没一会便得到了解答。
肖烨的讲解前脚刚停,后脚教室里便齐刷刷地变成了手臂森林。
只是吧,这森林有几分参差不齐。
年轻的学生们,这时候两手平叠在桌上,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倒是他们身边的教授和助教们各个非常踊跃,恨不得下一秒自己就站起来提问。
肖烨点了其中一位教授,宁知星认得这位教授,他应当是教微分方程的,这位教授来他们食堂蹭过一次饭。
被点起来的教授手上捧着本子,他专注地提问:“肖老师,你上节课提到了随机微分方程这一块的应用……我对这部分在和经济学理论交织建模上的应用有些困惑,你能深入地讲一下吗?”
他的问题一问出来,肖烨便自然而然地接过问题开始往下讲,隔着窗都能听到清楚地板书声音。
刚刚齐刷刷形成的手臂森林好像一瞬间就被砍伐完毕,教授们迅速埋头,露出或秃或勉强能看的发顶,开始做着下一轮的笔记。
旁边的学生们一脸习惯了的表情,看看讲台,默默地开始化身为没有感情地抄写工具。
这就是肖烨说的“学生们”问的问题都很基础吗?
这明明一点都不基础好吧?都能写篇小论文了,这要是换做别的老师,估计是不会在课上讲这些的。
肖烨偶尔的讲解和板书声、大家抄写板书时纸张摩擦的声音交织在了一起,宁知星的思维不自觉转了个弯。
说起来现在的老师个个都练得一手好板书,因为这年头黑板便是老师们的唯一舞台,可相对地这对于老师的压力也很大,整整一节课的奋笔疾书不但伤手,还会吃进不少粉笔灰,像是只教一个班级的老师还好些,可要是教多个班级的老师,有时候同样的板书,那就得写上好几次。
老师们辛苦的同时,同学们的压力也大,黑板的反光是问题、抄写时被遮挡是问题、老师的字迹快了不好辨认还是问题。
这么想来,微机的发展便显得愈发重要了。
微机热现在已经开始,据宁知星了解,这马上有一部分微机功能的学习机应该就要上市,不过问题就在于处理器、芯片能力不足和价格高昂上面,距离学校里要大批量采购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投影仪研究的难度并不高,无非就是输入和输出,在微机采购还是个问题的时候……完全可以先生产一批简单的放大投影,虽然她还没看过相关的技术,但想来研发应该没有什么难度。
只是这还不能完全取代黑板的作用,想要减少黑板对老师的损害,暂时能做的无非就是两点,一是改白板、少用粉笔;二是改良一下现有粉笔的配方,避免粉末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