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还小,赵鸾沅觉得没什么,后来次数多了,便习惯了。
许致淳还在睡觉,受伤的手还包着白布,十分扎眼。赵鸾沅调动身上的灵力,一只大手突然按住了她。
赵鸾沅微微低下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到细肩,细白的颈间透薄汗,她看着他的手心,开口道:“大阁主配了药,本来不打算再用你的血,未曾想突然出这样的意外。”
许致淳睁开了眼,夜明珠的光亮映在他眸中,他的面庞俊俏,鼻梁挺拔,宽肩窄腰,突然哼出一声,转过身,不理她。
许致淳寄养在赵家,什么也拿不出,唯一有用的,就是身体里的血。上次赵鸾沅也说过类似的话,之后便亲自带他去见了他名义上的爷爷。
赵鸾沅没想起那回事,她的事务太多,不可能把这些小事放心上,只以为许致淳是又莫名其妙发了小脾气。
“以后不要再跟着我,”她手指抚住额头,一种疼意又慢慢涌了上来,只能忍着疼,背靠在车壁上告诉他,“近期会有些不安定。”
锦被半垂在铺绒毯的舆架上,许致淳感受得到她体内灵力的不稳,生的气来得快去得快,握住她的手输灵力,抬头问她:“和你刚才犯病的原因有关?”
窗幔外安安静静,护体灵珠隔绝风声。
赵鸾沅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太由着他了,什么都要问个一清二楚。
她抽回手,细指拢住松散的中衣,又轻抬手,绵|软的身子披上外衫,嘴唇微润,岔开话道:“魔族现世,还没找出在什么地方,旁人倒是先闹出了动静,恐怕内情不简单。”
赵鸾沅很少在他面前提这些事。
“有人捣乱?”
赵鸾沅点头道:“到时会派人查,不用担心。”
“让我想起前几日看书,瞧见些平日没见过的东西,”许致淳若有所思,“听说魔族一出生脑中便有修体之术,天生一副健壮身体,刀枪不入,便是受了伤,也是血流即止,好得极快,又擅伪装,若能习他们族内法术,说不定修为能更进一层。”
他的眼神并没有掺杂太多东西,赵鸾沅也只当他是单纯好奇,皱了眉道:“往后勿要看这些没用的闲书,魔族消逝已久,嗜厮杀好暴虐,你这话若是被人听见,少不得要被旁的人说一顿。”
“我只说给姐姐听,姐姐不说出去不就行了。”许致淳掀被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喝干净后,又斟了一杯给赵鸾沅,“不过真有魔族在这里出现吗?别人做了什么事能让你发病?”
“不在,假的。”赵鸾沅揉额心,没接他这杯水,“以后一个人少出来。你灵力虽高,但还年轻,经历的事不多,以后出去历练,要是被人算计了,连命都保不住。”
许致淳比赵绮南还要依赖赵鸾沅,明明赵绮南比他都要小两岁。
许致淳的手收了回来,脸上没半分变化,只毫不在乎道:“大阁主不会让我出去,我听大阁主的。”
作者有话要说:看我一剂消炎药
第5章
许致淳天赋虽高,但到底不姓赵。
大阁主面上多有照拂,实际上一直防着他做出不利于赵家的事。
许致淳自己看得明白,也从不管这些事。
至少他表现是这样。
赵鸾沅最终还是没有和他争这些以后的事,她刚刚睡醒,却又觉着倦意袭来,只得让许致淳叫医女上来伺候,许致淳不情不愿,但还是听了她话,让守在外面的医女进来。
医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外面待了大半天,明明她应该在舆架上照顾人。她摸不着头脑,也没想明白。
他们回到赵家时天微微发亮,大阁主那边的管事提前来接他们。许致淳的伤口恢复得极快,只是一晚,便什么痕迹也没了。
紫檀木四角圆凳刻缠枝莲纹,舆架上的细朱线流苏随风轻扬,许致淳先下来,他的白衣干净,又转身去扶赵鸾沅。
少年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很温暖,赵鸾沅十指轻轻放在他的双手中,绣鞋踩地。
“大阁主找你有事,我扶你过去。”许致淳低下头,腰间挂银铃。他大手搀她的手,又扶住她纤细的腰肢,掌心的温度温暖,透过赵鸾沅薄薄的衣衫。
他与她靠得极近,低头同她说话时,倒有些郎才女貌的亲昵。医女站在后边,总觉哪哪都不对劲,就好像许致淳抢了她的事做。
赵鸾沅玉簪微挽发,面容精致,摇头道:“绮南在大阁主那里,你们两个见面总是闹腾的时候居多,大阁主年迈,别去给他添乱子,先回去。”
许致淳皱了皱眉,好似有些不满,但他素来听她的话,也没胡搅蛮缠,只是道一句:“你今日应当没事,去我屋里找我,我有事想同你私下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