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案件调查局(101)
蝉箬在尤靖微讶的目光中搭上他的手臂,轻轻揽着,喊了一句:“怀林。”
她没有主动回头去看那女郎,只是想着,她能做的也就这么多,清不清醒全看女郎自己。
做的太多对她自己没好处,搞不好别人还以为她特地来炫耀,若真如此,改日她同尤靖离婚,难免有人落井下石。
第53章 蝉女(三)
尤靖的惊讶只是一瞬,他很快便自然而然地挽过蝉箬,回身同向家兄妹二人介绍。
向宗文知道尤靖有妻有子,只是没想到他的妻子会这般的,这般的。就连在心里,他都忍不住一时语顿。
蝉箬不喜社交,但不代表不会社交。既然尤靖向人介绍她,她便也大大方方地伸出手。
向宗文脑子一片空白,反而错过了同蝉箬握手的时机。向宁见到蝉箬时虽心中酸楚,如今见兄长这模样却也嫌他丢人现眼,主动同蝉箬握手,也免了蝉箬尴尬。
向宁听过尤靖已有妻室,但见他求学五年少有提及,几乎不曾回国,妻室也从不给他寄信,难免先入为主,以为他与蝉箬也是那盲婚哑嫁下的旧式婚姻,如今离婚浪潮一起,兴许也就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可今日一见,分明不尽如此。
向宁自知不该迁怒于蝉箬,可难免还是暗暗生出比较之心,好像能将蝉箬比下去,便可以在心里暗嗤尤靖品味不过如此,没同她在一起是他的损失,然后轻松将这阴差阳错的青涩恋慕放下。
可她细细看蝉箬的脸,怎么看都是传说中“秋水为神玉为骨”的古典美人模样,哪怕不刻意打扮,站在那儿也摄人心魂。
她身边亦有佣人细细照料,想来家中颇有底蕴,也不是那等要依附尤靖讨生活的女子。
再握她的手,那便更过分了。
向宁原本以为,好歹她在国外读书几年,擦了不知多少脂膏,总该比蝉箬肌肤细滑些。可蝉箬那手甫一贴到她的肌肤,她便知道谁成谁败。蝉箬的手细滑的有些过分,好像褪过几层皮,只露出新生的肌肤一般。
向宁有些伤了自尊。
以至于尤靖同蝉箬走远了都没发现。
蝉箬姓李。
尤靖几年没回李公馆,此刻站在门口看着牌匾,一时有些恍惚。当年他离开的时候,看着这牌匾,想着早晚有一日,他要有一座能与之比拟的尤公馆。如今他回来了,这目标虽未实现,却也不远了。
思及此处,竟也有些热血澎湃。
尤靖踏进了李公馆。
他此次回来风尘仆仆,本该先洗漱休息,架不住尤淳粘他,最后竟硬生生配合小姑娘聊些不着边际的话聊到日薄西山。
小孩子精力有限,等她睡着,饶是向来一颗心分作三瓣用的尤靖也忍不住松口气。
蝉箬一旁看着,竟也有些幸灾乐祸。她当然爱自己的女儿,可偶尔应对她时也会疲惫,如今见尤靖也吃了这苦,心中倒还平衡些。
尤靖洗漱后,浑身总算松乏些,走进卧房时,见蝉箬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穿了身半家常的睡袍。
他很久没同女人这样亲密地共处一室,一时竟有些不适应。
别说他了,蝉箬也不习惯。她梳头梳到一半,才从镜子里看到身后还有个人,吓得差点将梳子摔了。
她回身,又想起自己只穿了睡袍,下意识掩了掩领口,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两人沉默片刻,都有些尴尬。
分明是夫妻,却生疏得好像陌生男女。
尤靖咳了一声,却不知道该对蝉箬说什么。
他们之间其实有种不用言说的默契,可蝉箬今天的举动,却超出了那份默契,难免让尤靖有些疑惑。
尤靖很清楚,自己算不得什么光风霁月的好人,否则他当年就不会刻意对蝉箬说那句话。他心里太明白,说那句话意味着什么,又是不是会越过普通同学的界线。但他还是那么做了,因为蝉箬是最好的选择。
可他也还有点未泯的良心,知道蝉箬没有哪里对不起他。他当然可以担起应负的责任,只是如果里面包含感情,未免有些太过为难他这个向来无情的人,非要担起,难免夹杂几多虚伪与欺骗,像从前一样。
恰巧蝉箬也想起了白日的事,对他道:“向小姐好像对你有几分情意。”
尤靖乍一听,难免以为这是拈酸吃醋的一句话,可因说话人是蝉箬,不免又多看两眼,琢磨了片刻她的神情,突然便明白她今日在港口突如其来的亲昵是何意味:“你倒是好心,怕她被我骗。”
蝉箬听尤靖这么一说,便知道他全明白了,再遮遮掩掩也没意思,反问他道:“所以你有没有骗她?”
尤靖神色淡淡:“没特地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