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胡说(65)
“万法道一,万法归一。聚即散,散即聚;远即近,近即远;广为渺,渺为广;虚为实,实为虚……”
两仪缠绕,旋起狂风。绿儿收展之间,花木药草卷入风中。将风眼消散之际,炽焰逐风而上,掌间一震,火光冲天。
“五属归道,道归五行;行为一,一生万物;万象同源,形!色!质!本!”
圣仙剑指圆月,光映剑锷,月满潮长,借以风力,竟啸之万丈以上,天帝舞戟如风,镇住水势,将它困在阵内。纵身一跃而出,戏于尘末之中,荡于碎玉之间。
“寁!”
一声令下,水如银珠泻下,于旱地化为雨水,涝地变为日光。此一举便将人间第三难:“旱涝无收,生死不由”一同也了了。
圣仙总算舒了一口气,吩咐守戎将阵安定,一面又问:“这几日可有魔族下落?”
“我地处皇城脚下,倒也还干净。只是当今之人君,虽已恪业,奈何实在昏庸,再加上天灾人祸,民心很是不稳。”守尘一面为圣仙渡气,随口回道。
“这倒不是难事,我已算过近日命时主战,你若实在暗中相助不得,玩一两出天神降世的戏码也使得,短日内还是可以骗他们安定些的。那皇帝要是有治国之心便可,治国之才你为他寻一两个就可,或你自己助他一助也可。这些朝代更迭都是小事,能不变自然好,若保不住也不是什么大事,寻众迷要紧!”
“圣仙说的是,我记下了。”
“姐姐,我倒是遇见过些魔族人,只是都是小份儿人物,我懒得提!”炽焰一脸不屑,应付道。
谁知圣仙不与他玩笑,反奚落道:“你一向这么没轻重,人不是那个人,你就不管了?他们听命于谁?他们往哪里去?谁说得准是不是与众迷什么谋划有关联?”
炽焰瞧出她今日没好脾气,自觉无趣。该盘问什么,该查探什么,他自然知道的,自己平日再没正经也不拿这事来偷懒,不过是不想多费这个口舌,细谈些没用的罢了,思及此哼了一声,竟就挥袖而去。圣仙还在气头上,大抵也就他敢如此犟了,圣仙却也没辙,见他走了,想着另几人定也没寻出什么来,自己也着实劳累,便将广流香熄了,也顾自去了。
四十七:惧内冥君
冥界水城中,月阳醒来便见金锞子正蹲在床边一本正经的样子,于是问他道:“你在这里做什么?无妄呢?”
金锞子一跳起来道:“我君吩咐小的伺候姑娘梳洗,我君差人去请王妃了。”
月阳笑道:“我跟你算是一样的人,要你伺候做什么?”
“不管姑娘说什么,我君说了,姑娘是客,千万怠慢不得的!”两人这边说笑推让一番,最终坐到了镜前。不想金锞子七八岁样子的僮仆,梳起女子的头发来倒很是顺手。
月阳既然坐下了倒也不再推辞,一面把玩着桌边的双狮滚绣球的镂空玉桌屏,一面随口问道:“我曾经听说过,说‘冥界的无妄冥君怎样心狠手辣、果断专权’怎么我昨日见的,反倒——”
“懦弱惧内?”
月阳扑哧一笑:“倒不是我要背后讲他坏话,只是——似乎真是如此!”
“嗐!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你说的那个冥君实则是梨王妃,她雷厉风行,人称铁娘子。至于我君嘛,不仅长得一副女人模样,连为人也是!”
“除了填词作画,旁的什么也不爱,当年老君过世,他接手冥界那是弄得一团糟,得亏是两年后与王妃婚期到了,王妃过来不到两个月便整顿回来了。我君见是这样,索性便将冥界上下全交给王妃来掌管,自己撒了手整天想着顽,跟个孩子一样!”
说着说着凑过来,偷笑道:“你别看他昨日对着王妃呼三喝四的,他是一天离了王妃,就跟丢了魂似的!”
“亏你敢说,不怕他听见?”
“我不怕,我君别的没有,就是好说话,听着别人骂他,也就笑笑什么都不理会!偷偷告诉你,老君在世还当着他的面跟我打趣呢!说他和王妃——是生错下头的!”
月阳羞羞一笑,正巧无妄进来,见他们笑得捧腹,道:“讲什么这么好笑,说来我也听听!”两人一听这话,更笑得喷了泪。
这时无妄走近来,见了月阳描的妆笑道:“诶——你脸似银盘,该画个弯月眉才好看!来!我来帮你!”
月阳愣了一下,便已被他夺走了黛笔。
“怎么样?瞧着可好看?”
三人一同盯着铜镜,月阳羞答答一笑,道:“好看!”
“哈哈哈……本尊道怎么枕边风还吹不动冥君,原来冥君在此处金屋藏娇,看来本尊是找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