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胡说(64)
“既然如此,你又凭什么挡我?”
“虽无胜算,然仍有一战之机。且我挡冥君,并非全为私心,冥君要助我仙尊也罢,要袖手旁观也罢,只是助纣为虐,断不可行!”
“怎么说?”无妄靠到一边软榻,饶有兴味地问道,顺手又递出一杯酒。
月阳谢过,略抿了抿,又道:“魔族与妖族之事,你可曾听说?两人分明同盟,众迷却将魔移当做走狗对待,将妖族之将尽收己用,使魔移堂堂妖王之尊在自己族人面前无威无望,竟迫不得已要投靠我天帝。冥君可是要蹈他覆辙?便是他因你之力大胜,以他的野心可会让你分食天下?恐怕到时要杀之后快,以除隐患!”
无妄笑靥桃花,道:“你怎知——以我妃的野心,会不会愿同他分食天下?”
月阳一惊,无妄又道:“若她只欲在这乱世,借魔尊之力讨一杯残羹,左右能苟且性命,她若喜欢,我岂会不应?只是她要的——不比魔尊少……仙魔两战必有两伤,这是棋行险招,万一败迹,恐怕那妖王魔移便是前例!”
“梨王妃竟生此念?”
“有何不可?”
“‘执念太深者谓之魔也’,并非我有意冒犯,梨王妃有此一念,只怕到时即便两伤,她越执念于此,越长的是魔尊的本事。”
无妄一惊后反倒一笑,忙抓过月阳道:“你是何身份?说的可当真?若文绣听你这番话必然犹豫,到时便好办了!”
“我是圣仙府中之人,断不会错!”
“好!你且在我这里休息,明日带你去见她。诶——不!我现在高兴了,缺个人陪我喝酒,你先与我喝两杯再走!”
“冥君盛情,月阳不敢作辞。”月阳亦高兴笑了,微微一福,两人便交盏起来。说来当是有缘,两人攀谈起来毫无藏掖,竟是相见恨晚。
四十六:契阔之阵
今日月圆十五,圣仙与天帝已定好了做坛起法,偏今日琐事迭出,一直耽搁至月头东升还未曾筹备。圣仙望月计时,心中焦急,对天帝吩咐道:“你在这里看顾,我去设坛。”
“好!”天帝应下,圣仙旋身飞天。谁知她刚走,天帝却撂下手边之事,来至一空地传唤出仙子褰裳。
褰裳跪地听令,天帝道:“有一事,本君先前未放在心上,但如今她竟敢屡次作怪,再不可姑息!这事牵扯众多,旁人本君信不过,还需你亲自查明办妥!”
“是!不知天帝所指是——”
“般波若!”
“是!褰裳领命!”
“守戎!”圣仙已在天阙设下法坛,飞身下来唤他,正巧见褰裳远影,不禁起了疑心,问道:”守戎,上回我见你,你与天降议事;方才见你,又召唤褰裳,你是否又有事瞒我?若你要说天庭政事琐碎,我信!只是怎的我俩在一块儿时未见你这么忙,偏挑在我不在的时候?”
天帝讶然一笑,道:“你说的话将我堵死了,叫我怎么答?定要我承认自己有瞒你的事?”
圣仙秀目一怒,喝道:“金行子!本尊正事问你!休要玩笑!”
天帝英眉一蹙,肃色道:“是!当日你所见,确实不过是我布划天兵,今日是我觉事有蹊跷,所以吩咐褰裳去查办。只是不愿与你的事冲突,并不敢有所欺瞒!”
“最好如此,若你再有隐瞒——”圣仙仰头望月,叹气道:“算了,先不与你纠缠,开坛!”
于是两人纵身一跃,飞上法坛。
圣仙浮立坛上,祭出莲衣;双手扣指间,八卦印旋转腾出;撒五谷于五方,念诀变之五属;四象浮现,天帝归于西方,五行意念交通,几人音容笑貌逐渐清晰起来。
圣仙飘落,一蹙眉开口便问:“守澈呢!”
“姐姐,几日以来,一直未曾感应到守澈,北冥之境隔绝生气,恐怕是难以轻易交流。”炽焰似乎已忧挂守澈多日,忙回道。
“人间四处瘟疫,性命岌岌,正要她相助,怎这时候失了踪影!”
圣仙一急,挥袖间到了北境,急行速往、来回寻了一遍,竟是无果!心中有了担忧,但见月已偏西,怕错过今日要再等一月,慈悲生灵,只好先回坛作法。
“绿儿!此此疫情你可有把握医治?”
“启禀圣仙,绿儿当尽力而为!”
“好!一时我开了阵法,你将药散出,炽焰焚之为末,我来将它驱往人间!尔等明白?”
“是!”两人答应道,立即运功,全神以待。
“此阵法太过蛮横,守戎,只能由你守阵!”
“嗯!”
“守尘,你待着,若一会儿我没了气力,你再替上。”
“也好!”
此阵名为契阔之阵,可聚散变化;要遍及陆上八方,耗力非常!五行神胎遭噬,法力难以支持,只好借助阵法诀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