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胡说(3)
“啊?!”那火某慌忙跪下,“虽不知何为阴劫,但求仙人相救!”
“先生请起,所谓阴劫,就是——他将因女人而性命堪忧!先生放心!火过旺,引水灭之,但水不可多,否则反而伤命,不如取名做‘火冽’,有水却不多,定可保你儿性命!”
“多谢仙人,多谢仙人……”那火某连连磕头道谢。
影轻将怀中孩子还于火某,继而道:“然此名只可保他一时,至多二十年,他必得随我走!唯有我,能助他躲过此劫!”
两夫妇对视一眼,那男子道:“能跟随仙人是我儿之幸,多谢仙人!”
那妇人虽有不舍,却也不敢反驳她丈夫,只好跟着道谢罢了。圣仙应了一声,转身回了房,众人方都散去,口里直夸这神仙善恶分明,慈悲救人等等。
列位大抵都已猜到,此子便是火行子。火神主战,“火”与“祸”相通,所以火行子的出现,令圣仙意识到千年大劫的逼近,因此心中郁郁,在房中坐了半日,终于觉得无趣,便驾云回了天界。
到了天界,依旧漫漫,出神间,竟至了一株老树下。
说来,这树也活了几万年了,与圣仙曾有些交情。此地风定无云,恬香沁鼻,树下一只秋千架也不知何人何时安在那里。
圣仙忽觉得心静,便于那秋千上坐下小憩。树色原是粉色,如今看着,倒像添了几分酒色,圣仙细闻时,果然花香中夹着酒香。
“哪来的酒香?”
“回禀圣仙,这酒乃是天帝初升时埋下的,这些年了,也不知是不是忘了!不过倒的确是坛好酒!”
“呵!这倒好!我今日正愁着没处解闷,算是便宜我吧!”于是施法取酒,又变出个大海杯来,顾自斟饮起来。
那树仙虽年长几岁,却怯懦、畏惧天帝,于是慌起来:“圣仙要饮酒,小仙本不该多言,只是天帝那里,小仙不好交代——还请圣仙见谅!”
“不过是天帝罢了,你有几万岁了,你我是他的前辈,还怕他不成?喝他坛酒什么打紧的!确是好酒,来!你也尝尝!”
说着便倒了些酒在地上,那树仙虽怕,但抵不住酒香,便领了。
影轻一杯又接一杯,说话间便已去了半坛。两腮绯红眼惺忪,好一副醉态。
“圣仙——少喝些吧!”
威而不怒的话响在耳后,圣仙应声回头,见天帝一身黑袍,负手立在秋千架后,一双剑眉微蹙,慎得可怕!
第三章:倚风院
“哈哈哈……天帝好小气,我吃你几杯酒也不成吗?明日我还你一千坛罢了!”说着仍是倒酒,却不想天帝一把夺过酒坛,仰头就饮。
圣仙见他抢酒,急了,忙伸手去夺:“你把酒给我,给我——”
一时酒劲上头,颓然醉倒。天帝见状,丢了酒坛子,赶忙上前扶住。
圣仙倒在天帝怀中,一瞬间似有泪水划过,断断续续道:“天地生我不公——轮轮回回,兜兜转转——我不要——为什么我还是逃不过‘注定’二字——炽焰,为什么……要见到你?”
东扯西拉,不成一句,但天帝听见“炽焰”二字,已了然心中,不免一惊一叹。
继而见圣仙已熟睡自己怀中,双眉深蹙,又是怜惜又是无奈。将圣仙打横抱起,驾云而去。
后头树仙忙喊:“天帝,那酒——”
“无妨,再寻好的便是!”淡淡一应,舒了人家长长一口气。
偌大圣仙府中,空无一人,天帝于是只好自己动手,为圣仙细细擦了脸,掖了被角,又煮了醒酒茶放在床头。临走却又不放心,点化了院中一株月阳花照看圣仙府,方才离开。
若说到这月阳花,乃是集月之华、日之阳而生的灵花,是天地间难得的阴阳相衡之物,只开在圣仙所到之处。
花色纯白清透,淡黄蕊儿,娇嫩可爱得紧!这世间,只怕也只有圣仙府和五生山才有了!
圣仙次日醒来,那丫头守了一夜正打瞌睡,见圣仙醒了忙起身去倒茶来。
“圣仙醒了!喝杯茶醒醒神吧!”
影轻推开茶杯,上下打量了一番,瞧出她月阳原身才放下心来,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回圣仙,昨日天帝特渡我成仙,吩咐我照看府中杂事!”
圣仙想起那人便蹙眉,满不在乎道:“即是天帝渡你,本尊亦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本尊喜欢清静,平日不唤你,不许显身!”说着,顾自下床梳洗。
“是!”那月阳花仙便要退下,及关门,又道,“圣仙,天帝请你闲时前去一趟!”
“知道了,你去吧!”影轻应了一声,等到月阳花退回院中,方才觉得自在些。挽了头,便乘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