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胡说(245)
“炽焰将军言语有失,触怒了长公主,长公主如今有旨降罪,炽焰将军却不知所踪,姑娘既与将军同帐同榻,想必定然知道,还请姑娘告知!”
“什么旨意这么了不得?是这个吗?我替他接了,等他回来给他不就行了!”舜华眨巴着眼道。
副将忙上前阻拦,道:“姑娘,炽焰将军本有过错,这次长公主只是轻罚,他不亲自接旨谢恩那就等同抗旨,乃是死罪啊!”
“这么严重啊?”
舜华犹豫了,炽焰自然不会告诉一个异国女子这些内乱机密,所以舜华只当他们都是竜国人,又这样关心炽焰,知道了也无妨,于是道,
“我只知道炽焰去大息了,还说办成了能送我回去。”
“大息?!”
朱瞻基闻言一惊,心知守澈定是有所安排,沉吟片刻,抱拳一拜道,
“姑娘,炽焰将军身为守将,却为姑娘无旨入异国有通敌之嫌,是罪上加罪!我等也不敢擅动,还请姑娘走一趟,速速请将军回营接旨才是!”
舜华被唬得一惊,当真以为炽焰这样义气相助,忙应承下来:
“好!交给我了,我这就去,还请老伯为炽焰周旋些时日。”
“姑娘放心,老夫替炽焰将军谢过姑娘!”
朱瞻基佯装流泪,将舜华送出了君回,心中却也不知此行结果会如何……
一百七十六:嬴王?(七夕快乐)
清明前守澈放出风声,诸王便皆以为能见到守戎,没有不奉旨进京的。
这些皇亲之中,论亲疏当属宪王,论威望当推永王,能在先帝非常打压下活下来可见都不是等闲之辈,可出了封地、入了京城,也得步步受限!
国丧之中,扶摇楼行事虽多有不便,但昔日炽莲玲珑心窍,早将眼线、人手遍布京城,诸王一言一行便都在守澈的眼皮之下了。
看清了诸王的心思,守澈行事也就有底了,这一日宴上,她与一改常态,衣着蓝白、矮髻银簪,看着十分柔和可亲。
守澈毕竟是个年轻女子,诸王对这位长公主心中多少还是轻蔑,虽近日有骇人传闻,这一见,却又生了些不屑。
言谈间,说起先皇和孝帝之死,守澈心中哀痛不禁掩泣,诸王皆低头叹气,一时殿中仿佛真如一家亲,然实则各怀心思……
这样装模作样了许久,直到守澈说道:“陛下丁忧日久,倍感孤独,知今日血亲团聚,也想见一见。”
众人顿时来了精神,纷纷响应;也有人皱眉,面露不悦。
守澈暗笑,又叹道:“只是陛下有言在先,不敢出府,也不好大张旗鼓请诸位叔伯在府中一聚,细思之下以为只请一位到府,略叙一叙骨肉亲情,倒也无妨。”
此话一出,却并未引起争论,宪王首推永王,众人皆无异议。王保宜更有一番道理称永王最是合适,永王也不推辞,于是守澈便带着他预备出宫。
出来前,守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叶东华,叶东华则又看了一眼宪王,才与守澈相视一笑,二人便点头告别。
夜深月也无,车马辘辘过,忽然打破了长巷里的死寂,嬴王府的匾已被摘下了,潜龙旧邸——如今有层层重兵把守,愈显森严可怖!
永王来至中院,见五步一岗、满挂黑幡,不禁生畏。
张满引着他来到正屋,便退下了,永王深吸一气,推门却只见左右四个书架,于是通名告罪,再往里进。
开了门一瞧,永王心下不由一惊,这间房子实在奇怪,狭如羊肠——仿佛深不见底!
见四个书架之后是一道竹帘,密不可窥、有动必响;竹帘之后又一四叶石屏,分为前厅后寝;屏风前布有一案一座。
屋内昏暗,只依稀可见一人背对而坐,望其身形魁梧奇伟!
永王跪拜叩首,口唤陛下万岁,却又见守澈从石屏后转了出来。
守澈看着永王,眼神冷峻而深邃,她轻轻拍了拍身旁人的肩头,就见他起身去了里屋。
永王此时还未及看清他的长相,不由生疑,忙又唤了一声“陛下”。
守澈笑了,她道:“三叔公不必叫了,他是个聋哑之人,听不见。”
永王这下明白了,自己是被这小丫头当猴耍了呀!永王心中愤怒,于是沉下脸问道:“长公主这是何意?难道说陛下在府丁忧一说,当真是假?”
“三叔公莫急,”守澈笑了笑,将永王让至座上,自己却跪坐下首道,“敢问三叔公,您可知道,今日诸王为何会众口一词,推举您来见陛下?”
未等永王开口,守澈挑眉一笑有些讽意,又道:“三叔公虽是长辈,有服人之能,但所辖不沃,论兵力、财力皆非首选,为何王保宜会撺掇您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