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他每天逼我爹造反(9)
“可说了什么?”
“传左相大人的话,谨慎行事,误牵连阖族。”
南昭垂眼未做声。
竹石又言道:“还有,林公公说,若是公子醒了,即刻去寝殿随侍。”
“好,我知道了。现在什么时辰?”
“公子,快戌时了,再过一个时辰,天家该就寝了。”
“好,扶我起来,替我穿衣。”
南昭穿戴整齐之后,还未出门,膝盖的疼痛害得他闪了个踉跄。
竹石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公子……”
南昭摆摆手,“无碍。”
竹石满脸急色,“怎会无碍?公子可是在那阴冷的书房里跪了整整三日!公子也真是实心眼子,又无人看着,偏偏跪得那么实诚。方才来看诊的太医都说,若是再跪半日,这双膝盖都怕是要废了。”
竹石轻轻地扯着南昭的双手,“还有这双手,为了进宫不招惹麻烦,公子用药石生生将手上经年练武的老茧给泡没了,活活脱了三层皮啊,就算是铁打的双手也经不起这般折腾。小的……心疼公子。”
南昭拂去竹石的双手,故作轻松,“说了无碍,我先去了。”
南昭来到小皇帝寝殿的门外,站了许久才等到了元沚的通传。
小太监压低尖细的嗓音,小声说道:“公子,陛下传。”
南昭回礼,随着小太监入了大殿。
摇曳的烛光倒映在地砖上,南昭低首,一直未曾抬眼,只是小心翼翼地站在大殿的一角。
不远处传来元沚的吩咐声,“林公公,让他过来。”
林公公脚步轻踏着,来到南昭身前,言语,“公子,快过去吧。”
随后便带着殿内的宫娥和太监退出了大殿,关好了门。
如此,寝殿内只留南昭和元沚。
南昭不知元沚何意,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轻轻抬眼间才发现元沚轻散着长发,立在书案旁写着文书。
南昭静静地驻足在书案前,随时听候元沚差遣。
许久之后,元沚才启口,“你可怨朕?”
南昭晃神跪地,忙不迭答道:“臣不敢,生死都是陛下的人。”
“呵!”元沚冷哼,停笔抬眼,冷冷地睨看南昭,“左相大人果真教了个好儿子,言语行事皆都滴水不漏。”
元沚不屑,接着说道:“右相当你是质子,左相当你棋子。南昭啊,你也是个可怜人。比朕更可怜。”
南昭没有应声,如今说与不说都是错,只得死死地咬住了唇。
元沚将笔丢在一旁,直起了身子,双指轻轻扣在书案上,言道:“南昭啊,既然同为可怜人,倒不如你与朕来赌上一局,就赌这左右二相,谁会先造反!”
“陛下!”南昭狠狠地磕在地砖上,久久不敢起身,“南府三代生死都是天家的人!”
元沚嗤笑,“你紧张什么,无非就是个赌局,那么认真做什么?朕先来……朕赌左相,毕竟左相大人都愿意将心爱的儿子押在宫里,这份魄力足已胜右相五成。”
南昭再次恳切道:“臣万死!”
“又来这一套,你只会说这一句了吗?如若不赌,那便是欺君!”
欺君?!
南昭默语,久久不敢起身。
“不说话,朕就当你选了右相。嗯……至于这赌注嘛……到时候再说。”元沚甩了甩发梢,赤足从书案后走了出来,丢下句:“杵着作甚,还不侍候朕就寝,跪了三日,没跪够吗?过来背朕!”
“是!”南昭忍着膝盖的疼痛,缓缓地站了起来,又回身蹲下。待元沚伏好在他背上,才缓缓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向床榻。
还是那个独特的香味,从身后萦绕在南昭的鼻间,深深一吸。
侍候元沚躺好后,南昭轻轻地吹灭了近处的两盏灯,便要离开寝殿,去唤守夜的宫人进来侍奉。
元沚冷声,“不许走!今日不许走,明日也不许走。此后,朕在哪,你在哪。日日夜夜侍候在朕的身边,朕要你亲眼看着,这场赌局,究竟鹿死谁手!”
第十章 七年之痒-皇帝他每天逼我爹造反-书耽
元安三年春,左右二相在朝堂上以保护皇陵为由,逼迫小皇帝下了圣旨,发配先皇留给元沚的五百亲卫去守陵。下朝回到后宫,元沚一个“滚”字,便将在内殿里伺候他两年多的南昭赶去了偏殿。
元安四年,小皇帝的外祖陈国公偶然风寒,左右二相以陈国公年事已高,颐养天年为由,将元沚的外祖一族,迁去了连年湿热的边塞南岭。元沚回到后宫,便拖着南昭去了练武场,生生将南昭当做人肉沙包狠揍了一天一夜,直至南昭鼻青脸肿。
元安六年冬,前朝的五位老臣跪在金銮殿外的冰天雪地里,联名上书请求皇帝亲政,左右二相不承认、不劝阻、不理会,五天后老臣活活冻死了三个,饿死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