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庭孤儿+番外(79)
邪灵该活吗?
这样的异种该存在吗?
宫及羽知道世人爱惜什么,但他还是破坏了,他不要听违背他意志的声音,天生的武士,对自己的热爱百折不挠。
三城冤死了那么多人,那些阴魂恶鬼的啼哭嘶吼是无力自救的梦,他们早已在风波中破碎。仇怨和纠葛越积越深,杂乱而荒唐,没有人真正帮他们报仇。
虞砚池从梦里醒来,除了欺骗什么也没有留下。
她走散了,再也回不了家。
诏书
深夜幽冥,冽风穿叶隙,危机潜伏着,顺着沈桥的手握上剑柄。沈桥嘴唇翕动,“你到了天南,这已然由不得你。”
“自然由不得我。”虞砚池有些心闷,她把沈桥的衣服扔进了火堆里,赤焰被压下,熄灭了两人的神情。
“几月前在客栈收押我的武吏,也是你,你不觉得自己的骗局越发拙劣了吗?”她停了片刻,在长久的对峙之后,终于说道:“秦王。”
一时间银光铺满寰宇,阵法在地面现形,咒符灿烂地盘旋着,仿佛蝴蝶解救久坠炼狱的亡灵。
“沈桥”的面目突然狰狞起来,露出不可置信的恐惧,他的皮他的肉都被缴烂,逐渐显出了自己的本相。
宫及羽原形毕露,他中邪般掐住虞砚池咽喉,发出刺耳的吼叫,“不知好歹的东西,空费口舌!我养元蛊的器皿,你也敢谈条件?杀了你,四方江山仍是我囊中之物!”
岸边的景旋即褪色,昭仁殿空旷肃穆,梁柱凄寒。
虞砚池被掐得呼吸困难,她很虚弱,幻境耗了她太多心神,一运灵栖谷就剧痛,四方降魔扇不停颤动,片刻后从袖中转出,直朝宫及羽袭去。
宫及羽的手在格挡时抽离,浓烈的腥甜冒出,虞砚池吐出淤血,她嘴唇铁青,听到来自邪灵的呼啸,那是同类的呼唤。
虞砚池咳着,退后了两步,在眼前之人难以自控的疯语中笑了出来,“你想要我的命,来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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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黑云压城,万滁宫招灵所的门被破开,随后涌出成片的乌烟,霎时间吞噬天日。
“不好……”武吏睁大眼睛仓促后退,“快、快禀报宁王殿下,邪……”
他还没说完,乌烟缠满他的全身,封住了他的口鼻。
山涧上空雷鸣轰然作响,白光似巨斧劈向平野,伏烟河畔的龙骨水车停止了运转,在呼啸的劲风中拖出年迈的残音。
“怎么回事?”
“水车停了。”
“临街的也全停了!”
“都别慌,我去查看。”
水面的波澜越晃越大,随后从深底伸出无数藤蔓和巨大的蝎状触角,直捣人的瞳孔。
“啊——!”
“有、有怪物……”
“别靠近水源!”
“回来!!!”
有人跌跌撞撞跑进沧浪堂,“大人!不好了,方才派出去的水有问题!外面倒了一片了!”
“这水不能喝,快!把水追回来!”
明义堂挤满了灵官,个个面色惶惶,他们在这里侯了有一会儿了,宁王却始终没有出现。
最后王犊匆忙入殿。
“殿下呢?”
“殿下在何处?”
“城南出现大规模的邪瘴之象……”
“老臣有要事奏!”
“诸位大人别急,殿下他……”
“报!”
外安司的人带着刀剑就闯进了堂上,“南风楼急信,结界有危!”
一时间众议纷纷,“邪、邪灵,要冲出来了……”
“怎么办?……”
“早就说了用堵的办法无用!”
“那还有什么办法?那玩意儿有金蝉脱壳的活法,元蛊找不出来,谁都杀不光邪灵!”
“现在这么能说,当初殿下布诏征集四方能士,你怎么不去?”
“陆前辈呢?谁看到陆前辈了?我方才来的时候撞见莘相阁的宗主,药宗一直在想办法,他老人家肯定有对策了,他人呢?不会是……快、快派人去寻……”
“切勿自乱,路老宗主不在万滁宫,此刻要紧的是稳住帝庭,拟出应急之策。”
“宁王究竟在何处!他不顾北地存亡了吗?”
……
“都吵什么!”
身着轻甲的金吾卫跨入明义堂,登时围住众人,夷则快步走到王座阶前,俯视着群龙无首的朝堂。
“殿下有令!诸邪降世,大敌当前,各司归其位,紧急备战。九川水即刻停用,沧浪堂发放储备,民众非求援一律不可外出,金吾卫镇守万滁宫、永定门,城防营巡检四十三街,武吏及外安司一众随我去伏烟河守关,另传音各州官武将,从州府到县镇,严防死控!有擅自离位者、传谣者,制造慌乱、违抗命令、弃百姓于不顾者,立斩不赦!”
“这……”灵官面面相觑,每个人的表情都说不出的凝重,“这是死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