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40)
他等待着,观察着,生命力的流动静止了,帕雷萨已经完全恢复了。
赫莫斯开始继续构思他的孩子。
几乎没有几分钟,契约又惊动了他。
好吧,龙心想,要是不顺着帕雷萨的意思来,他可能就会一直这么耗下去。这家伙固执起来非常可怕。
龙认命地张开翅膀。
命案现场非常惨烈,【】帕雷萨以前虽然有过一段时间把伤害自己的身体当儿戏,但从来没这么明目张胆过——【】快准狠,目的明确,就是为了濒死好震一下赫莫斯。
赫莫斯抱臂看着他,后者正从上一次损伤恢复,慢慢睁开眼睛,对上他的视线时,眼神晃了一下。
“你好慢。”帕雷萨说。
“你在干什么。”赫莫斯说。
“我要出去。你不回来我出不去。”
赫莫斯,虽然很清楚帕雷萨是个多么厚颜无耻的人,这一刻,还是为他那副理直气壮满不在乎的模样愤怒。
“多等一会你会死吗?!”
“怕您死,”帕雷萨挖苦说,“孕妇身体那么脆弱,我怕我气死您。您在自己家里为了躲我还要飞那么远,我直接滚出去您不是就自在多了?”
赫莫斯手上的契约警告赫莫斯不要轻举妄动。帕雷萨看着他手背的红光,一副我说的没错吧的表情。
“你开始厌倦我了,”帕雷萨把他臆想出来的恶毒揣测灌给赫莫斯,“你觉得和你的孩子比起来我多么可厌,相比起我你更喜欢和它相处,去思索它,去孕育它。你想让我留下只是处于你的习惯,你更希望我不存在。那我走不就好了,我走了你就可以专心怀你的孕——”
他居然会这么想?!赫莫斯感到震悚。
但龙还是觉得有点恼恨,毕竟事情的起因可是——
“我决定躲开你冷静一下是因为我很生气,我很生气是因为你用法尔蒂娜当衡量我的指标。”
帕雷萨出乎意料地愣了一下,好像他已经忘了这茬。
好像……他真的……忘了这茬……!
但不等龙为此发火,帕雷萨又说道:“就算如此——你也不会冷静三天吧?!”
“哪来的三天?!”赫莫斯不假思索地说。
帕雷萨的表情变了。他看着龙,沉默不语。
赫莫斯的气势渐渐衰退。
“三、三天?”
帕雷萨就看着他,不说话。
“我以为——我只是——啊,我可能忽略了时间的流逝——”
但这在之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他当时沉浸在对那个孩子的构思中。
他没有把这一切和盘托出,但他看着帕雷萨的眼神,知道对方已经推测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好了,他知道帕雷萨肯定会揪着这点不放,乘胜追击……
他听见帕雷萨轻叹一声。
“我头晕,”帕雷萨说,“还有点饿。我没法自己走回去。”
赫莫斯知道这是帕雷萨的一种策略,示弱。龙的生命力已经让他恢复成最好的状态了,他可以自己走回去。
但他难得向他示弱。
赫莫斯走过去,把他扶起来,让他揽住他的脖子。他带帕雷萨飞回去。
*
☆、自厌
飞是很快的。
可能还没有几分钟,赫莫斯就在阳台降落,还没来得及好好整理一下他的思绪和情绪。帕雷萨松开他,【】说了句:“我先去洗个澡。”
赫莫斯有那么一瞬间是想用魔法帮帕雷萨在一瞬间搞定一切,但最终他只清理了他自己。
他一个人站在阳台上,眼前开始播放不久之前和不久之前的之前帕雷萨说的那些话,脸上的表情。他回忆着帕雷萨提起法尔蒂娜,啊,还是一样的愤怒。他回忆起帕雷萨【】坐在林下……愤怒而且反感,帕雷萨胆敢在他面前这样戕害自己的性命,把这种行为当做一种给他施压的手段……他紧接着想到帕雷萨那些讥讽……
他非常迷惑。
在他已经无数次向帕雷萨表明,他非常乐意为了他的感受终止这心血来潮的孕育之后,为什么帕雷萨还会那么想——他会喜欢这个孩子胜过喜欢他?
……当然,他现在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斩钉截铁,觉得取消这个孩子的降生就像划掉信纸上的一句话那样简单,他现在开始喜欢它,期待它了……
但它和帕雷萨还是没有任何可比性。
他难道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难、难道在帕雷萨那么多次地为了某种兴趣把他无视好长时间之后,他因为一次不小心把帕雷萨无视了三天(但是龙发誓,他真的觉得时间不过才过去三个小时!),就能让帕雷萨怨念到这种地步?!
赫莫斯摇摇头,又一次感叹:这家伙太难伺候了。太难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