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同袍+番外(18)
林子砚看着他,脑子一片混沌,恍惚不清。
“我……”他轻声道,“他说,我不是我爹生的……”
江屿行不以为意道:“你当然不是你爹生的。”
林子砚一愣,“你知道……”
“你爹不是男的吗?”江屿行道,“男的怎么会生?”
林子砚:“……”
江屿行见林子砚没说话,抬手就去摸他肚子,嘀咕道:“难不成,真的能生啊?”
第16章 听见了就有关
胡言乱语!林子砚推开江屿行的手,越过他就要走,却又被一把扯住了发带。
“逗你呢,”江屿行拉着他雪白的发带道,“是谁跟你说,你不是你爹生的?”
林子砚回过头看他,似欲言又止,却沉默半晌,只道:“放手。”
江屿行:“你不说,我就不放。”
林子砚一恼,索性把发带解了,散着发就要跑,江屿行又一手扯住了他的衣衫。
“你……”林子砚连忙去抢衣衫,却怎么也扯不回来,“放手!”
“不放,”江屿行眉头一挑道,“你有本事就把衣衫也脱了。”
林子砚气坏了,“我的事,与你何干?!”
江屿行:“我听见了,就与我有关。”
蛮不讲理!
林子砚顿时气得话都不说了。
江屿行看着他,默默地想,这人每回生气都只会咬着唇瞪人,怕是骂人都不知该怎么骂,这得受多少欺负。
“不说算了,”江屿行放开衣衫道,“我还懒得管。”
林子砚别开眼,半张脸隐在散落的发中。
他垂眸半晌,还是转身走了。
“别人说你就信?”江屿行在他身后道,“傻不傻?”
林子砚脚步一顿,袖中的指尖动了动,又缓缓走了。
江屿行看着他孤伶伶地走远,心头有些不痛快,甚至想追上去把人拖回来,堵在墙角问问,有什么不可说的?
可直到林子砚消失在街口,他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说就不说,江屿行有些烦躁地想,索性也走了,却又一愣,发现手里还攥着林子砚的发带。
他手一扬就想丢了,五指却拽着没放,想了想,还是把发带塞进了怀里。
下回再还给他吧,江屿行想。
林子砚在家门附近遇见了一脸焦急的林墨。
“公子!”林墨担心道,“你没事吧?”
他在铺子里醒来,四处找不见他家公子,又想起自己不知怎么就晕过去了,顿时吓坏了,赶紧跑了回来,正好在门口看见了散着发的公子。
“公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林墨眼眶一红,“你发带呢?”
林子砚摇摇头,想回房里独自待一会儿,却在路过前厅时,撞见了林修远。
“砚儿,”林修远见他这模样,吃惊道,“这是怎么了?”
林子砚:“……风大,发带掉了。”
“风大怎么还出去,”林修远连忙叫人去给他拿披风,“你向来怕冻,大冷天的,就少出去些。”
林子砚看着他爹,想起林修远曾说,他出生在冬日,因受了寒,身子比常人要弱些。
可今日宁末却说,他是在雪里被冻的,林修远捡到他时,他已气息微弱,缓了好几天才救回来的。
他不信,他爹那么疼他,他怎么会是捡来的?
“林修远一生未娶,”宁末的话又荡在耳边,“哪来你这么大的儿子?”
一生未娶……
他爹只跟他说过,他娘在他出生后便去世了,似乎也未曾说,那是他的妻……
“爹,”林子砚唇齿颤了颤,轻声道,“我娘……”
林修远一愣,“你、你娘?”
“爹……”林子砚看着他鬓边的白发,心头一阵发酸,又忽然不想问了。
无论真相如何,这都是养他育他的父亲,是他这辈子最亲的人。即便他真是捡来的又如何,他仍旧是林子砚,是林修远的儿子,这儿便是他的家。
“砚儿,”林修远面露忧色,“怎么了?”
“没事,”林子砚唇边扯出一个笑道,“爹,我饿了,去用饭吧。”
“好好,”林修远边走边念叨道,“爹让人给你炖了汤,你先喝点暖暖身子……”
这天夜里,林子砚辗转难眠,反复想起宁末白日里说:“不管你信不信,话我都带到了,这几日你好好想想吧。”
“其实也没什么好想的,”他又自顾自说道,“你若是不愿做宿北楼的探子,楼主定然不会放过你的,也不会放过林修远……”
林子砚心头一揪。他可以什么都不怕,却不能把他 爹也卷进来。
怎么办?他蒙在被子里,想着想着,忽然想起了江屿行。
可江屿行还花几百两银子买过宁末,怕是也不可信。况且,他们不过萍水相逢,他对江屿行亦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