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公子不停嘶喊着:
“我没错!我没错!我只是爱上了一个人!凭什么认为我错了!”
直到他化为一片焦炭,被人抬走扔了,折阳也还站在那里,脑海里不断回荡着齐家公子的呐喊。
喜欢一个人,爱上一个人,为什么就是错的呢?
折阳从回忆里挣脱出来,看着电视里嘻嘻哈哈的综艺节目,侧着身子蜷缩在了沙发上。
当时下定决心说不去找荆悬的他,没出息的当天晚上又去找了荆悬。
因为他听说荆悬喝多了,待在寝殿里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谁去都会被呵斥出去。
折阳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忍不住去了,去的路上一直在唾弃自己。
他甚至没想过万一被侍卫拦住怎么办,直到他来到荆悬寝殿门口,当真被侍卫挡在了外面。
寝殿里灯火通明,折阳深吸一口气,干脆站在外面大喊起来。
“荆悬!荆悬!让我进去!我是折阳!让我进去!”
他以为荆悬会赶他走,没想到不一会儿门开了,荆悬站在门口,冲折阳伸出手,说:
“过来。”
折阳立刻推开拦着他的侍卫,三两步地跑过去,将手搭在了荆悬的掌心。
荆悬的掌心很热,一碰到他的手就紧紧握住,将他扯进了寝殿,还使劲关上了门。
折阳一进去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入目全是画,扔得到处都是,挂在墙上的、扔在地上的,甚至桌案上还压着刚画了一半的画像。
如果仅仅只是画像还不足以让折阳如此惊讶,他惊讶的是这些画像都画着同样的一个人,那个人是他。
寝殿里飘满了酒香,一闻就知道,是珍藏了十几年的好酒,酒壶倒了一片,也不知道荆悬到底喝了多少。
“你来了。”
荆悬突然凑近折阳,鼻尖似有若无的蹭过折阳的脸颊,凑到折阳的颈窝轻轻嗅闻,像是在确定他的真实性。
“不,你不会来的。”
荆悬嗅了一会儿,兀自笑了,一边笑着一边说道,热气全都喷洒在折阳的颈窝,让折阳忍不住缩了下脖颈。
“躲着我?”荆悬抬手掐住了折阳的下巴。
他似乎很不满意折阳侧头缩脖子的动作,干脆把脸埋进了折阳的颈窝,鼻尖一下又一下轻磨着折阳的皮肤。
“也是,折阳一定会躲着我的,我对他那么凶。”
折阳微微皱眉,颈侧的皮肤被撩拨得发热,他推了推荆悬的肩膀,轻声问他:
“我为什么要躲着你?不是你躲着我吗?”
“我躲着你?”
荆悬突然抬头,凑近折阳,仔细看他的脸,眸光从折阳的眉眼落到了折阳的唇上。
他就这么看着折阳的唇,不断靠近,距离近到折阳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对,是我躲着你。”荆悬突然说道。
他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却牵起了折阳的手,领着他来到桌案后,扯着折阳坐下。
折阳一路被拉扯得踉跄,这一坐直接坐在了荆悬怀里。
荆悬顺势搂着他,拿起笔,继续刚才的画。
那画里的还是折阳,是折阳昨日离开时的背影,脊背挺直,一看就知道他在生气。
折阳本想从荆悬的怀里起来,可后背靠着的胸膛又热又舒服,他到底还是放任了自己,抬手轻轻搭在荆悬的手臂上,问他:
“为什么怕我,我很可怕吗?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荆悬在画纸上小心翼翼地勾勒着折阳的发丝,不过是几根头发,他那认真的态度却像在画着什么旷世奇画。
他一直没回答折阳的问题,直到画完这幅画才低头看折阳。
“对我来说,你很可怕。”
折阳的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怒火噌噌上涨。
“我哪里可怕?是我长相奇怪吗?还是我有什么疫病?能传染给你害了你的性命不成?”
荆悬看着怀里因为愤怒而满脸薄红的折阳,突然用笔尖在折阳的鼻尖点了一个小黑点。
折阳立刻抬手擦掉了那点墨迹,反手就把墨汁抹到荆悬身上去了。
好好的储君华服,此时皱巴巴的,上面还染上了一块墨迹,就像触犯了某种禁忌,让折阳忍不住盯着那块脏污的墨迹看。
荆悬却突然掐着折阳的下巴,被迫他抬头与他对视。
“看什么,看着我。”
折阳微微张唇,没想到荆悬会这么做。
他已经快忘记他和荆悬有多久没这么亲近过了,此时的亲近让他恍惚以为是在做梦。
荆悬看着他,不断凑近,直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折阳,你真的很可怕,太可怕了。”
“可怕到我每一次见到你,都忍不住想将你吞吃入腹。”
折阳皱眉,不太理解荆悬这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