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爹竟是我自己(112)
齐墨被他呛的没办法,只好接过徐毅递过来的信,展开读下去。
这个字迹一看就是容叔的字迹,书写工整,不急不缓,看得出不是在慌忙之中写出来的这样说,徐毅说的话确实有点道理。
信上说,东大营已经朝平城这边逼近,这是一封来问他们安危的书。
齐墨收了信,小心翼翼的叠好,觑着徐毅的脸色,还是开了口:“都统大人,我知道我这么一说你会不高兴,但是大敌当前,一条人命都不容我们忽视。这件事情确实有疑点,我还是想给大人您打个预防针。”
徐毅本来就有些不高兴了,但还是耐着性子道:“怎么?”
“依我看来,此事疑点有三:第一,大黑一直跟着东大营的部队,如果有心传信过来,不可能这几日以来都没有接到半点消息;第二,兵法有云,速战速决,一场战事如果拖得越久,那么精力消耗的也就越快。东大营浩浩几千人,在这窄小的山林之中隐藏,一定耗费了许多精力,而敌暗我明,东大营不可能占到太多优势,只能一边隐藏一边反击,那么,保持优越战事地位的敌方,是怎么输给已经筋疲力尽的东大营的呢?还有第三……”
第三点他还没开始说,便被徐毅不耐烦的打断。
“我说了不要胡乱怀疑,东大营传来的信上都写了,他们已经安全逃离,不日将要抵达平城,用不着我们在这操心什么。况且写信的人是养育殿下十多年的容大人,殿下就算再怀疑,也不应怀疑到他头上去。”
齐墨张了张嘴,还没说话,院门便被人粗鲁地推开——
一个将士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身上还带着淋漓的鲜血:“大人!殿下!他们攻城了!”
齐墨盯着他的眼睛,问道:“还说了什么?”
不知为何,那个将士的神情有些胆怯,不敢直视着他的眼睛,良久,才讷讷道:“殿下,贼人……贼人点名要您出去,不要沈将军了……”
他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在齐墨身上。
齐墨却垂下眼睛,浅浅的笑了一声:“来得倒好,这下只怕他不兑现承诺了。”
等齐墨抬起头的时候,徐毅清清楚楚地看见他脸色不是悲伤也不是惶恐,更没有半毫的震惊,而是带着一丝愉悦的安心感。
徐毅心中警铃大作,一只手作势拦在齐墨胸前,问道:“”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干什么?”
齐墨摇了摇头,却笑看着他:“我能干什么,这仗还没打呢,我难道还能做逃兵吗?都统大人,您放心好了,我不是那种临阵逃脱的人,更不能自大到可以牺牲自我。”
他说完,指挥身边刚才那个报信的小厮,说道:“召集城内所有的东大营余部,我们迎战!”
徐毅早就依照齐墨吩咐,搜集了城内所有能够搜集到的兵器,再加上把太守府上的武器库也搜罗了一番,这才勉勉强强大致凑够了人手。
可若是他登上城楼,一看门外乌泱泱。几万大军不是他们这些蝼蚁一般、还是好不容易凑齐的人们能够抵挡的。
门外已经用攻城木在剧烈敲击着城门,幸好平城的城门,虽是年久失修却也坚固非常,这才没让门外的军队在一时半会儿之内就攻克进来。
徐毅已经穿戴好了身上的盔甲,只等待齐墨一声令下,就做开路先锋,冲出门去。
谁知齐墨摆了摆手,目光浅澈温和,对他轻轻说:“都统大人,还是我来吧,将军既然已经把平城委托给了我,就应当是我来做开路先锋,你留在平城城内善后。若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又跟在将军身边这么多年,他一醒来发现你不在了,将军必然会很伤心的。”
徐毅愣愣的听着他说完了这么一大串,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那你呢?你走了,将军醒来没看见你,不会很伤心吗?”
齐墨摇了摇头,诚实道:“当然会啊,但这本身就是我的职责,是我应该做的,怎么能推诿给你呢?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这是早就学过的道理。若是放在以前,我定然是不肯放手,一定要陪在他身边,不离半步。可放在现在,到了生死关头,我倒想得开了。”
徐毅看着齐墨一字一句缓缓说着,眉眼间尽是认真:“青山白骨,马革裹尸,吾心安处即是吾乡。”
徐毅笑,懂得了他意思,只是拍了拍齐墨肩膀,就开始脱下自己身上已经穿着好的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