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掌门身影一闪便出现在了台上,秦拂晚到了一步,看着佛子伸手将地上那卷轴捡起。
佛子拿起卷轴的第一件事就是试图将那紧闭的卷轴重新打开,可那卷轴紧紧闭合,以佛子渡劫期的修为,居然不能动它分毫。
佛子怕损坏卷轴伤及卷轴之中的弟子,也不敢用蛮力,一瞬间又捏了几个法诀接连试探,卷轴依旧无动于衷。
天衍宗掌门见状,视线锐利的环视一周,随即沉声问道:“佛子,如何?”
佛子淡淡道:“卷轴被人调包了,贫僧少年时有幸进入过这个卷轴试炼,这必然不是瀚海卷轴,这卷轴,是个魔器。”
魔器。
佛子话音落下,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人面色铁青。
而天衍宗掌门和谷焓真面色分外的难看。
事情发生在他们天衍宗的地盘上,众多修真界大能在侧,能被人用魔器换了大比用的卷轴,还由他们亲自将那魔器展开害了大比的弟子,这简直是他们天衍宗几千年都没有的奇耻大辱。
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魔器大多毒辣的能要人命,更何况这是一个渡劫期的佛子都无可奈何的魔器,那么这魔器中的那些弟子们、那些他们修真界下一代的天之骄子们又会怎么样?
天衍宗掌门面容冷肃,厉声道:“兰棠!去将天衍宗精通炼器的长老全叫出来!”
兰棠并不多说,应了声是,飞快的离开。
此时此刻,众人皆知此次是天衍宗失职,但若是平时或许还会有人嘲笑一二,可现在众人连怪罪天衍宗的心思都没有。
一来那些弟子在里面多一刻便多一分危险,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人救出来,二来,动手做下这件事情的人还未出现。
或者说,动手做下这件事的魔。
渡劫期修士都无可奈何的魔器,不是魔族魔尊的宝贝,其他人如何拿得出来。
众人一瞬间就回忆起了百年前的那场大战。
魔族,在他们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时候动手了。
一旁,为了避嫌只是外围旁观的仲少卿轻轻看了一眼秦拂。
他同样意识到了魔族。
他今日参加修真界大比和人族结盟,转瞬人族就得到了魔族的挑衅,而他还正好在场。
现在,不管是在人族眼里还是魔族眼里,他们都和人族绑在了一起。
他来之前,许多大妖说他们要先和人族示好,然后看人族与魔族的状况再徐徐图之,哪怕是人族和魔族真打起来也不能把魔族得罪狠了,总而言之还是当一棵态度暧昧的墙头草。
而现在,他们因为魔族突如其来的一笔被绑在了人族船上,却已经没有做墙头草的机会了。
可他却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他甚至第一时间想的不是人族魔族再次开战之后妖族的未来,而是在想秦拂。
他想,若是真到了这么一天,秦拂必然不可能不管不顾。
人魔战场之上,这红衣少女,必然是人族冲在最前面的先锋官、是人族一把一往无前的剑。
而他连和她并肩而立的资格都没有。
而此时此刻,被仲少卿注视着的秦拂,从一开始眼睛就盯在了那卷轴上,再也没有离开过。
她想起了昨夜自己去帮谷师叔整理卷轴之时,心中莫名涌起的怪异和不安。
那时候她只觉得自己是多心,可现在看来……
或许冥冥之中,真的有谁在一直给她预警。
秦拂抿了抿唇。
在那黑雾连同那些金丹期的弟子们一起被卷入卷轴之前,秦拂隐隐听到了黑雾之中聂寒诀的怒喝和术法撞击到什么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听到了,还是潜意识之中自己的脑补。
可她却知道,他们绝不能在里面多呆。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突然想到了一点。
如果这次修真界大比之前秦拂没有突然结婴进入元婴期的话,今日的金丹期大比,站在擂台之上的理应有她。
而以她的修为,她必然是站到最后的那一个,所以无论这个卷轴是早一些被扔出来还是晚一些被扔出来,被卷入卷轴的人,都应该会有秦拂。
可一切变故就发生在秦拂结婴之后。
她结婴的事情,除了飞仙门,知道的就只有佛子和谷师叔他们。
飞仙门被秦拂治理的和铁桶一般,有什么消息轻易不会外传,佛子和谷焓真又都是守口如瓶的人。
也就是说,在今日之前,整个修真界都不知道秦拂已经是元婴期,参加的也是元婴期的大比。
所以,相比于魔族大费周章的调换了渡劫期修为的佛子都不能打开的魔器就只是为了抓八个金丹期弟子这个说法,秦拂更倾向于,魔族这是在做局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