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两条膝盖都有伤。本着一个伤口也不放过的想法,我先是去挽他左边的裤腿,缺掉的左边被我触碰,他终于如梦初醒般回过神,差点反射性一脚将我踹出去。
他惊觉地摸着自己身上的纱布,然后垂眸瞪我,“伤口不是处理好了吗!”
“还有膝盖上的,是哪边?”
“一点磕磕碰碰死不了。”
“有跌打擦伤的药,擦一擦吧。”
“右边!把我左腿放下来!”
我双手还把持着他的左大腿,听闻赶紧轻放,然后去挽他右边的裤腿。膝头红肿一片,我怀疑里面都是淤血,我喷了药以后,暖了暖掌心,给他揉了揉周围的肿块。
“你不会觉得恶心吗。”
“当然不会,能触碰你,我特别开心。如果以后是能在别的情况下触摸你就更好了,不想看你把自己弄得血淋淋的。”
“……”
“呃,我不是要占你便宜那个意思……好吧,其实也有这个意思。我爱你,想要碰你这也是很正常的。不过你放心,我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欲望的。”尽管感到很不好意思,但我还是要表达出来自己的想法。
最好,一丁点的误会都不要与他产生。
“艾德里安,我不会嫌弃你,更不会觉得恶心,请你相信我。”
“哼。”
“我可以把窗帘和窗户打开吗,透透气,把屋子里的血腥味、药味给散掉。我想你桌子上的栀子花也会想接触到新鲜空气的。”因为这是伊芙琳留下来的花,一定要好好对待,他会同意的。
果然,在我这样说了以后,他点头了。
我高兴地拉开厚重的窗帘,推开窗户,冰冷的风趁机灌入了进来,将里面窒闷的气息一拂而尽。
脸颊感受到冬日的风,我回头冲科林笑,才发现他还是光着上身的,我红着脸,连忙走回去,想找衣服给他穿上,免得感冒了。
“抱歉,忘记你还没穿衣服。”
结果我在一堆乱丢的衣服里面就没找到几件完整的,他除了自虐,还虐待自己的一切物品。
好不容易在衣橱里找到了一件毛衣与贴身背心,我拿过去,他似乎都不想说我什么了,懒洋洋地抬起右臂。这是让我给他穿衣服?我有些受宠若惊,以至于给他穿的时候手都在微微发抖。
□□背心的时候,指头擦过他的肌肤,我像是过电一样,心跳不已又紧张地头皮发麻。
科林:“你手抖什么。”
我:“有些紧张。”
科林:“结婚之前没有喜欢的人吗。”
我:“有的,是你,一直都是你。”
科林闭嘴了。
我又找来一件大衣给他披上,然后从围裙里摸出一根皮筋,我示意道:“你头发长长了,我给你扎起来吧?不然也不太方便。”
在他的默许下,我用手指顺过他的发丝,小拇指不小心剐蹭到他的耳廓,我吓得停了手。停顿片刻,留意到他并没有不舒服,我这才继续给他顺理金发,确实摸起来有点像枯草了,下次应该试着帮他洗头,还要用上护发素才行。
他以前的金发好比阳光,就算没有摸过,也知道那触感一定很好。
他现在一定连洗头都没怎么好好洗,胡乱冲就行了。倔强的不找任何保姆,一个人以这样的残破身体在空荡荡的城堡生活,像是城里的幽灵,绿茵镇的边缘人。
他其实可以过得很好,我也要让他过得很好!
给科林梳好了头发后,情不自禁地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柔声说道:“一起吃早饭吧,我肚子饿了。”
“随你。”
“你的这些衣服……”说道衣服,我之前被误伤也算是因为衣服而起的。我想了想,还不知道该怎么说。
科林斜了我一眼,“烂的都丢了,你想怎么处理都行。呵,哪怕是抱着衣服睡觉。”嘲讽的意味过于严重了。
“啊,呃,谢谢。”
“……”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把这些弄坏的衣服拿去我家的裁缝店缝补好。实在是破碎的,就改做成抹布之类的,可以吗?”
“怎么,不用私藏了?”
还是被他说得有些不自在,我窘迫地一笑,“我、想解释一下。”
“什么。”
“我没有恋物癖,上次拿你衣服,也是因为那是你的,上面有你的气息。我并不会随便拿别人的衣服抱着睡觉,或者偷偷闻什么的。”
“……”
“你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