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的桃花酿(21)
且裴术对白曦之是尽心尽力,也因裴术对白曦之的维护,阁中之人对白曦之也是无不恭敬,莫敢不从。
江湖上更是传言,“兄弟当如裴道行,披肝沥胆慰生平。”
“裴道行”便是裴术的表字。却未料,这样的裴道行说翻脸就翻脸,并捉拿白玉楼威胁白曦之,不得帮助任何一方与自己为敌。
裴术虽有令牌,虽主偃师阁所有事物,但现在的他到底不是阁主,扶持的魏氏也存在争议。
所以阁中便分做两派,一派听令裴术,认为不可拘泥旧习,该择能者随之。一派听令白曦之,认为裴术德行有亏,其所为乃是倒行逆施。
至此,偃师阁以白曦之为首,主张襄助苏室,以安天下太平。
裴术,貌似志在夺取天下,具体何因却不得而知。
其实,裴术捉了白玉楼,一路行船过水,不曾冷着不曾饿着,衣裳还有洗有换的,除却没了自由,其它也算得好生相待。
只他为了达到胁迫白曦之的目的,不管陆路还是水路都安排了不少迷障。
那些迷障,也不过都是些与白玉楼身形相仿,穿着相似之人。偃师阁的死士,救了多少回都没有成功。
直到在魏室边界与我相遇的那回,那名黑衣人挟持白玉楼落在我的船头之上。
当时他身上的伤也是乱斗之中留下,并非什么重伤。之所以在卢城将养一个月,实则是在解毒。
当时的白玉楼危在旦夕,这毒气攻心是一日比一日加重。偃师阁内无论是机括师还是毒师,也皆对此毒束手无策。
最终这解毒之人不旁人,还是裴术将解药送到了竹院之内。这世上,若论机关毒物的运用,除却裴术自己,是再无人能出其右。
此回伤人的是他,救人的还是他,其原因,依旧是个谜。
而如今,天下大局也已有稳定之势。苏室得偃师阁相助,打得景室兵溃千里。
魏氏失去裴术辅助,也是强弩之末。说来还是西江孟室保存的实力最为完整。一见四境风向有变,孟氏立马就龟缩进了老巢。
我当下愕然:“这天下变数,竟在朝夕之间?这么说来岂不就是大局已定?”
白玉楼犹疑道:“依当下看来,确实如此。”
我可着实费解:“这裴术一番折腾,到底为了哪般?”
白玉楼也茫然摇头,只催促舵手:“快些行船。”
这眼见天下太平,身侧江风清冽,而白玉楼却依旧愁眉紧锁。我不禁问他:“既然诸事向好,你怎还这般忧郁?”
白玉楼叹道:“只是当下局势见好,叔父怕是不行了。我必须赶紧回去,或许还能见他最后一面。”
我听了了然。面对生老病死,我却不知该怎样宽解。总觉得人生碌碌不过一世,过好了今生,还想那些做什么。
所以,我的宗旨便是,当下的事当下做,只求今生,不问来世。
若今生已矣,则万事已矣。自怨自艾,又何苦哀哉!
清江映月,寒风渐起。这波涌云动的,不多时就掩去了一天星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素闻南江多雨,没想到来的是这么措不及防。
本想着他正心情不好,陪他吹吹风应也疏解一二。既然天工不允,我们也惟有躲进了船舱之内。
我一进船舱,又正见元青盯着我俩,那脸色可真算不得好。我问他:“有事?”他只道:“无事。”便多有不快的回房去了。
唉!也真是的,我怎么无缘无故的就得罪了你们?此刻我还真想问问,“师父,有何不妥,可否明示?”
当然,此处惟有风声雨声,以及白玉楼的煎茶声。师父不在,我是无人可问,也无人能答。
几盏清茶,半夜闲话。我笑初见白玉楼之时,那一黑一白,双双立在船头之上,可真像那传言中的黑白无常。
此刻的白玉楼,心情也大有疏朗。那浅笑的双眸,染进了星光似的亮了亮。又戏谑道:“那黑无常若是你江乘舟,倒也不妨事。”
我暗自得意:“这是自然。”又夸耀道:“就我这些年苦练功夫,随着父亲深山老林的捕猎,只有我伤人的份,又有谁能伤得了我。
况且,我若是那黑无常,无缘无故便也不会害你,更不会轻易被人暗算。”
白玉楼欣然一笑:“这天下已然太平,你便也无处施展抱负了,不若给我当个近卫罢了。”
这话题拐的忒过突然,我心下一动,他又近一步引诱:“你我的约定,依旧作数。”
若只是个近卫,我还有些犹豫,“只这情况有变,咱这约定范围多大?又是什么约定?更重要的是你打算付我多少银钱,这些可都得说清楚。”
白玉楼皱眉:“你这人,怎么处处不离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