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说了半日的闲话。
当天下午,宫里的赏赐流水一般的进了昭亲王府,从皮子到药材,从青菜到人参燕窝,丰富的很,还有成康帝的口谕,让他们俩多休息几日,腊八入宫一起喝粥。
又有内务府的裁缝上门量体裁衣,赵仁河第一次见到内务府的“精英”人才。
两个老裁缝,带着八个徒弟,先给两位王爷见礼。
叫起了之后,李钊穿着家常衣服,在人跟前走了一圈儿,看的赵仁河莫名其妙,然后两位老裁缝就开始报数:“全臂长三尺、肩宽……。”
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是李钊的身材数据啊!
报完了之后,眼巴巴的看着赵仁河,赵仁河莫名其妙,于是他就眼巴巴的看着李钊。
“站起来。”李钊抿嘴,拉着他站起来,又扯着手在老裁缝们跟前走了一圈,老裁缝们开始报数了。
是他的身材数据,而且说得非常文雅,就像是在念一首诗似的。
“人才啊!”赵仁河大乐:“原来京中是这么量体裁衣的啊?”
“唯有内务府有这样的经年老裁缝,才有这份眼力见儿,一般人没个二三十年的经验,是练不出来的。”李钊挥了挥手,裁缝们立刻一躬身,就退下去了。
“长见识了。”赵仁河点点头:“对了,皇上说腊八入宫喝粥,那我是不是也腊八进宫?”
“是,不过你先要上一道奏折,请安的奏折,然后是请求入宫的奏折。”李钊道:“我也要写。”
“那就去书房好了。”赵仁河立刻就去拿自己的大氅:“咱俩一起写。”
俩人没有逛自家府邸的时间,倒是先把书房用上了。
王府的书房自然是非常阔气的,而且比起平南王府的书房,还要大,还要华丽,收藏的书却不多。
只因为李钊也是第一次来书房。
俩人摊开奏折开始写,写完了也天黑了,没办法,这必须要用心写,还得仔细斟酌才能呈上去。
吃过晚饭之后,又凑到一起,在寝殿里说点事情,不知道内情的人,只以为他们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商议,故而竟然没人奇怪!
知道内情的人,更是守口如瓶。
“我们还有三天进宫,这三天先把你家熟悉一下。”赵仁河趴在那里奋笔疾书:“给皇帝的礼物都准备好了,我是当天给,还是送去礼部?”
“你应该先去兵部。”李钊道:“觐见皇帝,你是第一次,要先去兵部报到。”
“去兵部干什么?”赵仁河摇头:“不去!我对六部衙门不感兴趣。”
六部什么的,他觉得职权划分太模煳,像他们那无名联盟就很好,后勤部,财务部,安保部,分工明确,是谁负责就是谁负责。
杨月做买卖是一把好手,但是要他去管理账目,就不成了。
而腊余月只管数钱,银子打眼一看就知道成色好坏,价值几何。
这就是他培养起来的势力,大家都聪明,各管一摊还能相互协调。
只恨当年培养的人太少了,要是再多一些就好了。
因为忙不过来啊,这刚到京城,宋大千就开始忙碌了,赵伦都没来得及拜见赵仁河,就被宋大千提熘着出门去办事,赵伦算是他们这一伙人里头,入京最早的了,别看只是一个翰林,但是赵伦私底下可没少发展,他是铁了心的要跟赵仁河他们一条道走到黑。
“但凡是第一次觐见,都要去演礼一番。”李钊伸手给他将头上金冠的流苏顺了顺:“文官去礼部,武将去兵部。你家祖上是武勋封王,所以按照规矩,你要去兵部。”
演礼是礼制名,指的是预习朝见皇帝之礼。
“啊?”赵仁河不高兴了:“不想去,在家学一下不行么?”
“那就让兵部派个人来。”李钊顿时就改口了:“你去兵部点个卯,带人回来就行了,我明天就带你去走一圈。”
“行,明天去兵部,带人回来学习演礼。”赵仁河记下此事,且画了个重点符号,这是大事,觐见皇帝如果御前失了仪态,是很严重的罪名。
“你来了京中,不去承恩公府看看吗?”李钊问赵仁河:“好歹是你名义上的岳家。”
“不去!”赵仁河却一摆手:“我没有岳家,早在高慧去世之后,我就跟承恩公府再也没有关系了。”
“那小虾米呢?”
“他更没关系了。”
“那是他外祖家。”
“我儿子长到十岁,没吃过外祖家一粒米,穿过外祖家一尺布。”赵仁河无所谓的道:“这样的外祖家,不要也罢。”
“好歹是承恩公府……。”
“我是平南王,我们家现在是王府。”赵仁河瘪嘴:“我都听赵伦说了,为了怕我进京登门,承恩公府就差闭门谢客了,我来住你这里,他怕我住进他们家,大冬天的搞什么装修,说是客院房屋漏风,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