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只有亲身经历过科举,才知道这条道路上有多难走,比当年高考难多了。
以前还是自己想的太美好,但现实太僵硬,他这幸好是遇到了孙应嘉这么一个奇怪的人,他别看性格乖张,又一脸的风流潇洒样子,那真才实学不知道高出外人多少倍去。
毫不客气的说,赵仁河觉得自己的这个师爷爷,比孔峰那个出自孔府的旁系远支,都要有才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在意名声和仕途,宁愿当个秀才。
都说大隐隐于朝,他这是小隐隐于市啊!
“本来会试,分为南北两个贡院举行,按照你们平南王府的户籍所在地来划分的话,是要在南贡院举办的春闱里考试,但是你们平南王府为了表示忠心不变,每回会试基本上都是去北边的京城北围。”孙应嘉道:“你若是想要挨贡考试也使得,只是要辛苦很多,既要防备你那嫡母,又要操心学问,的确是不合适。”
赵仁河这才知道,原来会试有两个地点,一个在南京,一个在北京。
南京的叫“南围”,北京的叫“北围”。
以长江为划分线,穿越前辈,你真有才!
第197章 焦灼的三太太
赵仁河在舅舅家里一直等到大舅舅第二天回来,海福龙是从兵营里头赶回来的,连铠甲都没脱下来,就带着二百亲卫跑了回来,一进门就看到了他那出息的解元外甥,正站在那里,朝他笑的阳光灿烂:“舅舅!”
“唉!哎!”海福龙上前就把外甥抱了起来,转了好几个圈儿:“我外甥是解元!解元啊!”
高兴地不得了,仰天长笑,状若疯狂。
“舅舅,放我下来。”赵仁河等他笑完了,才开口:“外甥在家等你,是有话要对你说。”
“我知道,走,去书房!”恢复了理智的海福龙,依然笑的见牙不见眼。
他的书房其实就像是一个摆设,但的确是商议事情的好地方。
“是不是明年又该出海了?”赵仁河找他就是为了出海剿匪的事情。
“是,这不是秋天了吗?现在就开始秣马厉兵,粮草现在就开始征集和购买,大营里该回家的兵卒也赶紧回家一趟,每次大战之前都是如此,为的是一旦战死,好知道家里都在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说起这个,海福龙如数家珍一般:“等到日后分润军功,也要给的一笔钱。”
海战,战死的时候,很少有尸体被带回来,所以很多人家只能立一个衣冠冢。
这就是古代冷兵器的残酷之处。
当然,现代的海战也不见得就能留下全尸。
可终究是战争,赵仁河听了也有些黯然,海福龙却道:“你放心,你是解元了,打仗也打不到你这里。”
赵仁河嘴角抽了抽:“那可不一定,万一外甥我也有披甲上阵的那一日呢?”
“那除非你舅舅我战死了!”海福龙不爱听这个:“你一个读书人,干什么披甲上阵?少说风凉话。”
赵仁河一摊手:“没什么,明年您不去吧?”
“不去,打仗打烦了,明年也该轮到我休息一下了。”海福龙道:“早在七月份军前议事的时候,我就跟大将军提了此事,他们出去剿匪,我在家守着大营即可,只别忘了分我一份军功,他也欣然同意了,这本来就是说好了的,你跟我那老丈杆子千叮咛万嘱咐,我岂能忘记?”
何况他也看出来了,他的强势崛起,大概是妨碍到了某些人的上升之路,人家开始明目张胆的跟他说了,要他让路。
他没有任何背景,一个平南王府,还不足以压制住整个平南水军大营里那些桀骜不驯的将官们。
所以他非常知情识趣的退了一步。
就像是老丈杆子跟外甥说的,他退了一步,竟然得到了不少人的欣赏,逢年过节给的节礼都比往常厚了三分。
海福龙能在这十几年的海战里活下来,他也不是二愣子的脾气,相反,他越来越油滑了。
应付起上面来,也越来越有手段了。
“好!”赵仁河不由得给他舅舅叫了一声好:“现在这个时候,大家都挺忙的,舅舅,我就不使劲儿崇拜您了,您就等着看吧,那帮人成功是侥幸,不成功的可能很大。”
一群初出茅庐的小兔崽子,就想跟他舅舅这个在海战上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老手相提并论,这是过度自信还是过度的自负?
在舅舅家里住了一夜,吃了一顿晚饭,第二天起早吃过了早饭,又开始马不停蹄的跑回平南王府,王府里也该开宴了。
舅舅来不了,他能回家一趟就不错了,甭想去王府庆贺,大营里现在事情多着呢,他是留守的一军,不能玩忽职守,必须要熟悉各军的地盘、日常、营帐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