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得等到什么时候?”孙应嘉不瘪嘴了,嘴角微翘,却用嫌弃的口吻说:“你什么时候能出息?”
“不知道,我现在才上书院不到百天。”赵仁河一摊手:“等我考了秀才中了举,再进士及第,翰林院里熬三年……。”
“行了,别说了。”孙应嘉脸色又臭臭的:“等我埋在土里了,你指不定还在那个犄角旮旯里蹦跶呢。”
“瞧您这话说的,万一我走大运,三十不到就成一方霸主了呢?”
“还一方霸主?一方把住了就不错了。”
一老一小侃了半天大山,兰舅母就派人来请这两位去用午饭。
这次的午饭就比上次来的要家常许多。
蒜香多宝鱼、萝卜烧鲳鱼、糖醋黄花鱼,豆豉烧带鱼。
一连四个热菜都是鱼类,凉拌海蜇头、香辣海带丝,两个凉菜,一道海参汤,算是名贵的了。
就一个赵仁河,加上何大根,因为舅母知道这是他的奶兄弟,且何大根会说话,又嘴甜的厉害,健壮的小少年谁不喜欢?
故而何大根也在桌子上吃饭,孙应嘉并没有嫌弃的意思。
食不言寝不语,消停的吃过了一顿午饭,赵仁河挨着大表弟,给他吃的鱼肉都是赵仁河亲自挑的刺儿。
小家伙儿也口壮的很,不挑食,什么都吃的下,吃得香。
午睡的时候非得跟大表哥一个床榻,没办法,赵仁河就带着小家伙儿,跟何大根一起,照顾他午睡。
海洋睡在中间,赵仁河跟何大根俩睡在两边,既要留出可供小家伙儿打滚翻身的地方,又要注意不能让小家伙儿打滚再掉下床榻去……床榻下面虽然铺了柔软的褥子,以及一层凉席,但是跟床榻还是有接近十厘米的距离……。
这个午觉睡得一点都不安稳,小孩子在床上滚来滚去,一会儿扒着大表哥睡觉,一会儿滚到了何大根的怀里,又一会儿,就在梦里头练拳脚。
何大根苦笑:“这是什么孩子?梦里头都在练武功啊?”
“小儿多动症而已。”赵仁河将大表弟摆正睡姿:“或许你小时候也是如此呢。”
“不可能,我娘说我小时候可乖了。”何大根才不同意他的说法:“你今天去看了孙老,怎么样?”
“没怎么样,你也看到了,他一点都不老。”赵仁河仰头看着房顶上的房梁,上面刷着清漆,还画了祥云纹。
“是啊,我见过所有五十岁以上的人,都没他那么年轻,看起来跟三十似的,田大叔跟他同岁,你看看田大叔,再看看他!”何大根砸吧嘴:“我的妈呀,说他二十八都有人信。”
赵仁河笑了:“这才叫青春永驻,天下女人都羡慕死他了!”
殊不知,窗户后头就站着孙应嘉呢!
听到赵仁河说“天下女人都羡慕死他了”这句话,嘴角抽了抽,他一点都不想被天下女人羡慕,真的!
站在他身边的孙兰憋笑着走出门,随后就笑的不成了,婆子们扶着都扶不住,她第一次听说自家亲爹还能被“天下女人羡慕”,不过大外甥说的也对,她爹的确是年轻的过分。
但是没人敢说!
以前父女俩住在小村子里头,那里的人都认为她爹是个老神仙,好多大娘都想给她爹介绍一个续弦,可她爹一个都没答应。
下午的时候,赵仁河跟何大根俩,陪着大表弟海洋玩了一会儿,小孩子体力不支,下午也要睡一觉,晚饭前起来玩耍一下,就吃晚饭了,吃过了晚饭之后,再玩一会儿就该睡觉了。
小孩子的觉很多。
不过下午趁着大表弟睡觉的功夫,赵仁河跟何大根就走了,晚饭没在这里用。
这个月第二次休沐,赵仁河跟大家伙儿在家吃了早饭,就去了后门那里,进入另一个真正的,属于他们的天地,那所大院子!
正在一起研究二进制,孩子们学习数学,有长处的自然是要更进一步,没长处的就要学会基本的加减乘除,至于二进制?能学会就学,学不会,只当是见识一下。
正研究的来劲儿,门房田大伯跑进来:“老爷来了!”
“快!”赵仁河一挥手!
所有人快速收拾,然后集体通过后门,回到了平安巷二号宅院里。
赵希伊来肯定不是一个人,他来是有小排场的,等他下车,进入院门,赵仁河那边早就准备好了应对他的场面。
赵希伊下了车子,就不让人通报……他还不知道早就被人发现了行踪。
因为田家的孩子没事儿就在巷子口那里守着,他们都认识平南王府的车子,看到来人就会给报信,车子走得慢,小孩子撒开腿跑进来报信可快。
所以赵仁河他们刚准备好,赵希伊就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