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赵仁河,成了主持人一样,等人都退出去了,才举起茶杯:“都喝茶,饿了的就吃饭,不饿的喝点茶水,吃点点心吧,都是自己人,没什么可害羞的。”
这句话说得不伦不类的反倒是缓和了气氛。
然后他就一指李钊:“你身为弟弟,先说说这些年的事情,虽然有些老生常谈但是我肚子饿了,你说你的我吃我的。”
“好。”李钊就点头说好了。
太子哥哥惊讶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这么听话的吗?
以前弟弟可不这样,傲着呢,后来即便是母后凤驾归天,他也是冷酷无情的样子,连父皇他都敢顶撞,皇贵妃当年都要当继后了,愣是被他闹黄了。
后来脾气越来越大,除了自己,父皇都不行的,现在这么听话的样子,他都不适应了。
还以为自己弟弟当了皇帝,八成也是个暴君。
李钊横平竖直的死板板的简略的说了这些年的事情,虽然简略但是架不住时间跨度长啊,三十年的时光啊!
一个人的一生,有几个三十年?
两个半百的兄弟,从小一起长大,却生生的分离了三十年,也不怪李钊激动的都打摆子了。
他们一群人也的确是饿了,赵仁河还给李钊留了一份砂锅萝卜炖牛肉,这个李钊爱吃一些,何况李钊这几日着急上火的,需要多一点青菜,少吃肉。
所以砂锅单个的里头只有几块牛肉,白萝卜不少,多放点胡椒粉,很美味。
且这道菜是后来端上来的,陆续的把菜撤了换了新的上来,李钊也说的差不多了,只是太子的脸色有些奇怪,看他们的表情欲言又止,李钊就以为是他不赞同自己跟赵仁河的关系,索性现在自己是皇帝,当哥哥的也不能拦着他跟谁在一起,大不了,皇帝的位子给大哥,自己带着小河哪儿不能去啊?东瀛就不错。
赵仁河先吃了个半饱,就给他盛汤:“说的差不多了,气也顺过来了,喝点汤,吃点饭,听一听太子哥哥怎么说吧。”
太子听了之后笑了笑:“已经老了,都老太子了。”
“老太子也是太子啊!”赵仁河说话一语双关。
但是老太子没有说别的,而是说起了自己的事情:“当年……我当时是一时激愤,把自己气晕了过去,大概是太激动了,我晕了之后,许攸他们赶紧把我带走,因为怕在宫里头不安全,他们带我走了东宫的地道,出了皇宫之后,宫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许攸接口道:“当时我们害怕太子有危险,也不敢露头,因为那个时候已经有人在外追杀我们了,我们只好连夜躲进了一处货场的箱子里,谁知道这些箱子是要连夜运走的,就这样,我们离开了京城,去了天津卫的港口,坐船直接漂洋过海,到了另外一个陌生的地方,而发现我们的船长,是一个公爵,在那里还有些势力,对我们也很礼遇,没有对我们追根问底,帮助我们在当地站稳了脚跟。”
“为什么不传消息回来?”李钊很生气:“起码让我知道,你还在……还活着……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三十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为了给他报仇,他把那帮人都弄死了。
“不是太子不想回来,而是太子受到了极大地刺激,他……封闭了自己的记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许攸难过的道:“我们不知道太子究竟受到了什么事情的刺激,竟然吐血昏厥了一个多月,一直到西方大陆我们才安顿好太子,在当地我们对什么都很陌生,唯有公爵给予我们帮助,我们也是白手起家,经营了几份产业,太子殿下在异国他乡也有几座城堡可以居住,只是殿下一直不曾想起来什么,我们也试图跟这边取得联系,却一直没有成功,加上那个时候,我们走的匆忙,还怕有人追杀,不得不小心谨慎。”
“太子殿下清醒之后就彻底失忆了,什么都想不起来,这样的殿下就算是回来了,也是危机重重,我们只能一边保护殿下,一边在西边生存。”另一个叫田集的护卫头子也是满脸的唏嘘:“那边乱的很,这边打完仗,那边就开始了,乱糟糟的连个秩序都没有,反倒是有不少流民被我们吸收成了护卫,这才保住了产业。”
他们一群人,在陌生的土地上,白手打下一片基业,个中心酸,不用说,大家也能想象得到。
何况那里是一片陌生的环境,连人种都不一样。
要不是他们够聪明,够强悍,又有那位公爵大人照顾,恐怕早就被人吞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了。
他们说完这些事情,天色也晚了,大家不愁吃喝的聊了这么久,也都有些累了,尤其是李钊他们,急行军似的奔这边来,就是为了早日看到人,如今看到了,也了了一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