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撤出来的地方覆盖着厚厚的一层雪，踩上去咯吱咯吱的。下面是冻得结结实实的冻土，抬起头看到方闼隔着窗户在偷偷看她，她冲着方闼挥了挥手，摆摆手让她下来。

“堆雪人么？”

方闼显然对这件事很没兴趣，但孩子是个非常好的孩子，看出周昭想哄她高兴，所以极力配合敷衍她。两个人把门廊上的积雪铲成了小雪堆立在大门旁边，拍实。然后把滚好的雪球立在雪堆上。没鼻子没眼睛的雪人怎么看怎么奇怪，装上胡萝卜鼻子就好些了。

出了一身汗，周昭把方闼领回厨房，给她倒了杯奶茶，切了块蛋糕卷。小姑娘一口一口吃得非常仔细。

“周姐姐，你是怎么到这里的？我和姐姐是出了车祸，醒来就发现在战场上。姐姐杀了丧尸，我们有了星币才慢慢弄懂规则，在这里活了下来。”

“我么？我也是出了意外醒来发现自己在这里，我当时也是一头雾水。是你姐姐的队长在我这里下了第一单，我有了进账才有机会摸索明白。”

小姑娘捧着热奶茶咕嘟嘟地一饮而尽，看着她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羡慕：“这儿可真好啊！”

风铃响了，张广领着邹姨直接上了二楼，方闼赶紧跟上去。剩下三人坐在老地方等着周昭上面。

“伤口愈合得很快，新药效果确实显著。”

“我的伤还有几天能拆线？”

“早上估计要三天，但按照现在这个速度保守估计明天就能拆了。”

方楣放下了心。主动地把队长权限还给了张广。

“你放心养病，千万不要落下什么病根。”

方闼听到邹姨的结论，走路都跳起来了，连蹦带跳地送二人下楼。

肉眼从水浴锅中取出，擦干表面水分，热锅热油煎一分钟后翻面，再煎一分钟。这时牛排被煎成了漂亮的榛子色。放入黄油，大蒜，迷迭香，倾斜锅子，把融化的黄油不断浇淋到牛排上，微焦的黄油给牛排带来一点坚果的香气。

煎完牛排的锅不要洗，拿来顺便再煎个西兰花，煎个芦笋，煎个蛋。鸡蛋吸收了牛排和黄油的香气，戳破蛋黄拌饭吃，香到流泪！

水浴过的牛排不用醒，直接切。牛排切开通体都是均匀的粉红色，肉眼结缔组织松散，所以吃起来比同一头牛身上的其他部位都要嫩。而且因为肉眼油花多，所以煎后油花焦化成酥皮，外皮酥香咬开还会爆汁，吃到嘴里是浓郁的牛肉香。

周昭喜欢空口吃半块牛排，剩下半块切片和煎蛋米饭一道做成牛排饭。少许黑椒酱挤在牛排上和煎蛋一道拌饭吃，这是周昭最喜欢的吃法了。

晚饭时分，邹姨又上来查看了一番伤势，拆线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翻来覆去地把贯穿伤营养液拿在手里看。看得周昭都有些不好意思让她就这么干看着，主动送了她一包带走研究。

睡前周昭又回想起方闼和她说过的话，她摇晃摇晃脑袋，把“如果自己当初自暴自弃会发生什么”的念头赶出了脑海。

☆、黑面包，土豆和凉水

列车在铁轨上撞击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三个人坐在餐车一张靠窗的桌子旁，趁着时间还早讨论下一个亡灵域。

王冠的权限高出舒盐的想象，具体体现在待遇上就是作为菜鸡的舒盐在车上过夜只能带上眼罩靠着二等座蜷缩着腿睡。抱到大腿之后，她的待遇直线上升，搬到了王冠的车厢，有了自己的单间。如果靠她自己，她上次的贡献顶多能给她一个能放倒的商务座。

体现在其他方面，就是她们能买得起更有价值的情报了。

“情报显示，这次分配的亡灵域是开放式的。所以逃离密室摆脱亡灵域的方法用不上。逃脱的捉鬼师们普遍觉得，她们都是在亡灵吃饱了之后，实在挑剔，想找点新鲜的换换胃口才被亡灵域给吐出来的。”

……

“所以进去后要尽快找到毁了亡灵域的方法，要么赶紧出去，要么苟到最后？”舒盐想了想，试探地问了一句。

“大致就是这个思路。”

下了车，和上次随着人潮出站不同。三人在大部队下车前走绿色通道被送进了专车。车里的味道很奇怪，让她们迷迷糊糊的。恢复意识时，她们发现自己和其他一群捉鬼师站在纺织工厂的车间里，穿着一件大围裙，头上罩着发罩。

她们这次的身份是纺织女工。

棉絮像雪一样在这个封闭的小房子里被扬起，织机隆隆作响地简谐碾压。房间里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飘起的棉絮让人的视线一片模糊，舒盐只能大致看清身旁李理和王冠的身影，其她的人一个也看不清，认不出。像她这样的女工这里有成百上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