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破月+番外(133)
伴随着巨大的水声与飞溅而起的巨大水花,黄延沉入了湖底,银白长发像流烟一样在水中流动,素白交领袍好似要透出他的肌肤,赤红广袖披风衫子像一朵刚绽放的花儿,他睁着双眼看着上方穿透水面的七彩流光,身子不由自主地随着流水飘动,缓缓穿过莲茎之间,想抓住能够支撑的东西爬起来,却是什么也抓不到,只能拼命伸手,拼命往上方游。
没多久,有人紧紧抓住了他的手,用力将他往上提,将他拽出了水底,将他拉上了小船,他得以好好呼吸空气。朱炎风掏出帕巾,擦拭他脸上的水滴,还解下自己的披风衫子,披在了他的双肩,让他御寒。
黄延笑了笑:“湖底可真美。”
朱炎风严肃着,回道:“我都快要被吓死了,延儿还有心思说笑……”
黄延说:“原来莲茎这么长,我们两个叠起来也只有它的一半长,阳光照下来,像神雀台的五彩神光。”
朱炎风说:“我更担心你的身子!赶快回去更衣,你可不能再生病。”紧接着握住长竹竿撑船,一直把小船退回到湖岸边。
回到金云楼,朱炎风慌忙为黄延找寻干燥的衣袍。黄延在寝房里,直接退下了湿透的衣袍,用干燥柔软的布巾擦干身子和发缕,朱炎风将找出来的衣袍一件件递了过去,让黄延穿上,还抽空为他系上带子。
更衣完了,黄延拿起那一件半湿的披风衫子,问道:“你总不能就这样穿回去?”
朱炎风将它拿到手中,干脆道:“我去楼下烤一烤。”
黄延说:“顺便把我这几件湿透的,拿下去。”
朱炎风问道:“也要烤一烤?”
黄延答道:“……洗了。”
朱炎风便都将衣袍拿走了,下了小楼。
黄延喃喃:“已经穿过的衣裳,我怎么可能还留到明日继续穿……”
过了一会儿,黄延下楼,看到朱炎风已经穿回了那一件披风衫子,而自己的那几件湿透的衣袍正挂在高处的竹竿上。他不禁说道:“不是送到浣衣房?”
朱炎风笑道:“我替你洗好了。”
黄延想了一想,狡猾了起来:“大师兄今日好闲,是不是不用突然跑回长老阁办事?”
朱炎风答道:“我们出去一趟到回来,已经过去大半日了,也快要到吃晚饭的时候了。”
黄延牵着朱炎风的手便立刻走:“那我们现在便去膳堂吧。”
朱炎风说:“去这么早?”
黄延回道:“早才好!人少,饭菜上得快!”
朱炎风笑了笑,陪同他一起快步离开了金云楼,走在幽长的径道上。
临近黄昏,雁归岛上——
杨心素仍然在慕容山庄的一座院落里专心习武,只是这一天不是练剑,也不是练拳,而是扎着马步踩在两张凳子上,两只手各自紧紧提着千金重的铁秤砣,咬牙皱眉,使出力劲,练习举重,热汗不断溢出额头。
无砚只在不远处徘徊着,时不时看过去,监督杨心素的举动。没多久,侍从领着阳清远缓缓来到,向无砚捧手行礼,唤道:“少当家。清远先生来访,求见少当家。”
无砚闻言,微微吃了一惊,忙望向侍从的身后,果然瞧见阳清远的身影。
阳清远缓步走上前,寒暄道:“许久不见,这次又劳烦你招待我了。”
无砚便朝杨心素叫道:“你可以休息了!”话落,即刻转身,走出这座院落,阳清远二话不说,忙紧紧尾随。
无砚领阳清远沿着径道漫步,好一会儿也没有听闻身后传来说话声,只听到尾随不停的细微脚步声,不禁奇怪道:“你来雁归岛找我,怎么不说话?”
阳清远浅笑着答道:“你不觉得,万一我只是来看看你而已?”
无砚毫无表情地说道:“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是过来看看人的,那慕容世家可就要收拜访金了,每人付钱五两银子。”
阳清远忍不住笑了笑,答道:“你的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无砚认真道:“不要一边说着不好笑,一边笑出来。”
阳清远生怕他生气,便收敛,识趣地转移话题,问道:“你的猫呢?怎么今天不带在身边?”
无砚答道:“不知道跑去哪里玩耍了或者是打盹了,不过肚子饿的话会自己出现的。”
阳清远不由道:“你还真是放心它啊……”
无砚只道:“它只是一只猫。”
阳清远又道:“我最近有点倒霉,不知道雁归岛的山山水水能不能帮我驱除霉气?”
无砚愣了愣,回头:“你遇上麻烦事了?”
阳清远坦白:“半夜回到淅雨台分舵,遇上命案发生还被凶手撞上了弄脏了外衣,然后又遇上了薛慕华,你说倒霉不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