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缺钱,缺命/国子监纨绔捉鬼日常(72)
随后想起唐安宴时常出入尘凡涧,见过艳绝天下的轻烟姑娘自是瞧不上别的姑娘,连连点头附和:“自是比不上轻烟姑娘。”
见了去年的花魁,唐安宴有了底,安心了不少。
今夜夺首的花魁可以名正言顺地出教坊司,与出价最高一人游湖共度春宵,这便是唐安宴他们将人救出来的最好机会。
只要虞月卿能夺得魁首,便能带着与钟灵互换了身份的向如玉上花船。
他早在船上备了火油,寻到时机再放火烧船掩人耳目,最后坐上事前备好的轻舟溜之大吉。
神不知鬼不觉。
而钟灵会代替向如玉上台表演,提前服下备好的假死药,在众目睽睽下毁容死去,好叫丁顷白以为向如玉突发恶疾而亡,省的他穷追不舍,再生事端。
楼下花魁比赛进行的是如火如荼,转眼已有八位表演完了。
“接下来有请流月姑娘。”
老鸨的声音刚落,一袭风流飘逸月白裙不经意牵绳从天而降。
霎时勾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轻风带起衣袂起舞,荡人心魄的萧声更是在一双玉足点地的瞬间奏起,白衣女子如空谷幽兰缓缓绽开,曼妙身姿翩然起舞。
一方绣了青莲的白巾掩面,徒留一双似水灵动的杏眼在外。
恰若梨花春带雨,轻眨之间便叫人心神荡漾。
对上那双狡黠杏眸,唐安宴心间一震,讶然拍桌而起,“怎么是她!”
众人皆屏住了呼吸,生怕一个呼气就将台上这神秘似谪仙一般的姑娘吹走了。
随着萧声逐渐急促,台上少女以足为圆心,娇躯扭转,裙裾飘飞。
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自她手中闪出一点火星,伴着咻——的长鸣,带起一缕白烟直冲天际,亮起一束艳丽的烟火。
此举可谓别出心裁,台下众人皆发出惊喜的喟叹。
唐安宴仰头看着夜幕中转瞬即逝的烟花,眼中的惊艳如烟消散,一双乌黑凤眸转瞬与失了烟火的夜幕一般幽暗阴沉。
齐天佑见这烟火也是一脸惊色,忙转头去看唐安宴。
只见唐安宴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按计行事,随后吊儿郎当一笑,“小爷下去随意转转。”
金应山还未回神应声,他人似一阵风,眨眼便卷出了房门。
台上少女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缥缈,脸上的白纱更添神秘。
萧声停,白烟散,只在众人眼中留下一道白衣残影。
似被摄去了魂魄,阁中寂静了半晌,随后立刻爆发出一阵如雷震天地的掌声,惊叹声彼此起伏,不绝于耳。
如此神秘的女子,新颖曼舞竟比奔放的西域之舞更让他们血脉喷张,一众商贾纷纷将手中的百两一只鎏金花抛上了台,要求仙子重新上台露脸一瞧。
老鸨看着一台子的鎏金花,两眼放光,赶忙上台打圆场,见贵客仍不依不饶,只好喊了下一位姑娘上台救场。
唐安宴手拿酒壶摇摇晃晃来到后台,倚在柱旁,拿余光瞥见后台门口有两护卫看守,正想着如何将两人弄走,便见两护卫一语未发,瘫倒在地。
钟灵还穿着在那袭白衣,就连面上的方巾都没摘下,手上一根银针闪着寒光。
多亏了师父平时严厉,扎针手法才能这般炉火纯青。
钟灵抬眼忽瞧见柱子后的唐安宴,杏眼亮起一道光,刚准备喊他,便见唐安宴忽而朝她奔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搂着她的腰躲进了隔壁厢房。
“好啊,一个个竟敢趁我不在偷懒!还不快给我起来!”
两护卫在看起来像是管事的男子一连踹了好几脚后,终于悠悠转醒,迷茫地揉着僵硬的脖子,慌忙起身求饶。
唐安宴还捂着钟灵的嘴,怀里娇小的身子因紧张而绷着,却仍旧绵软无骨,整个嵌在他双臂间,居然莫名的契合。
几缕不安分的发丝挠在他脸颊,痒痒的。
两脑袋相叠,跟葫芦串似的靠在门上,齐齐扒着门缝,偷看外头的情况。
见门外管事的骂骂咧咧走开,两人终于松了口气。
“怎么是你以流月的身份上台,虞月卿呢?”
唐安宴缓缓松开钟灵的腰,又十分自然地抓住了她的手。
颠来倒去,来回翻看。
方才台上钟灵边舞还边用火折子点燃烟火,定是情急之举,这般行事怎么可能不受伤?
唐安宴眉心一蹙,果然叫他在手指上发现了几块焦黑。
自袖中取出钟灵给的伤药,眼中尽是不悦,“再急也不该如此行事,你看这好好一双手,都成乌鸡焦凤爪了!”
钟灵没心情和他贫,指尖灼热在药膏的涂抹下瞬间变得清凉,却抚不平她心中焦躁。
取下脸上的面纱,一脸急色,直直望向唐安宴专注上药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