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话由一个一贯和你不对盘的人问出来，只有“不爽加不爽”。就像我此刻盯着刘枫，表情要多么差就有多么差。

他今天倒是来的非常早，我刚到教室，他却像是已经在之前的位置上坐了很久了。

“我问你，杜若对于你来说是什么人？”

这话无端的让人觉得十分不舒服，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起身，不发一言就要换一排座位，刘枫却伸出走攥住了我的手腕，那本来看起来还算俊秀的脸此刻显得十分阴郁，“你是凭什么……”

还没有等我狠狠甩开他的手，倒是有另外一个人把我拽到了他身后，“你又是凭什么？”

我从杜若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腕，不明白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两个人商量好一般都来的这么早，难道是对上周没来感到遗憾？算了吧。

“你管好自己。”杜若站在我的身前，我突然想起来初中他也曾经这样站在我的身前，是在他慌着撇清那些莫名其妙的流言之前。

我以为刘枫会直接转身离开，但他的耐性显然比我想象的好很多，他坐在原处冷冷的视线还黏在我和杜若的身上，杜若转过了身，而我还能接收到他的视线。

“我今天找你也是为了周怀瑾。”他的笑容扬起，似乎从来都没有变过，对比之下倒是刘枫的脸色越来越差，“你之前说的事，不是我。”

他摇了摇头，我对他的话倒是生出了几分希冀，没有必要每一次转身离开都留下的是狼狈不堪的背影。

“袁菁菁。”杜若的笑也落了下来，不知道说完这话他在想什么，我却看到刘枫的表情在他出口时差到了几点。

我这时才知道这位“菁菁”的全名。袁菁菁，圆菁菁，听起来倒是还十分相似。

“只是这件事，就值得你这么不原谅？”

杜若看着我，眼神却越过我看向我的身后，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若是这事是容易和杜若干的，似乎就有十分恼怒和不原谅的理由，但若是换成了袁菁菁，我却一下迷茫了：对于我来说，从来不是会把没什么关系的人做的事情说的话看的十分重的人，但是我下意识的却是想到了周怀瑾。

那么周怀瑾呢，周怀瑾也是吗？或者周怀瑾会像杜若一样，在那些令人恼怒的话中开始不自觉的疏远？

我的身体有些冷。

杜若仍旧没有看向我，却是不再等待我上一个问题的答案，开口，“你从小到大不知道说过多少次喜欢我，结果现在我倒是要问你讨不讨厌我了。”

我摇了摇头，身后响起沉稳的脚步声，“就像昆岚和华轶，有什么喜不喜欢讨不讨厌的呢？”

那脚步声停在了我的身边，我测过头看到他利落的眉眼，想是从海底破出来的冰。

“你……”我看着他，眼中有欣喜漫了上来，然后又在他冷冷的一瞥中很快结冰。

“你有什么要聊的吗？”周怀瑾只留给了我这一眼就看向了杜若，我看到他身后的刘枫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手插在口袋里眼睛垂下看着桌面，表情褪了个干净，刚才的阴郁似乎在周怀瑾面前收了起来。

“你不如直接跟我聊？”我现在深深地体悟到了周怀瑾和杜若在一起时的氛围，两个人都像去了鞘的剑，那锋芒不知何时就会殃及身边的人。

周怀瑾勾着唇角，却是压低着眼角的冷笑。

最后这气氛被杜若打破，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灿烂，不合时宜地扬起，像是本压抑的夜晚突然划过的星，他伸手，动作很快，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拍了一下我的头顶又很快收回来，“下次再跟你说。”

我真没有什么要跟他分两次说的事情。

杜若利落地转身离开，刘枫站在原地抬头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和杜若一同离开。上不上这个课外的课似乎对他们的意义不大。

“不知道说过多少次喜欢我。”我认识周怀瑾这么久，第一次看到他像怒极了的表情，他伸手抓过我的手腕，拉近我们俩的距离，我看到他的眼睛，像是有滚烫的火星在里面忽闪忽闪，“穆清。”

“我就怕你这样，穆清。”

他拽着我的手臂不断把我拉近，那眼神像是藏着压抑已久的熔岩，周怀瑾定定的看着我两眼，手指一根一根地从我的手腕上松开。

“我就怕你这样，穆清。”

刘海的数学课对他们来说还真是随意。我愣愣地看着周怀瑾，总觉得有哪里只差一点就拼出全貌，又觉得十分无趣，那种提不上劲儿的感觉又窜了上来。

我喜欢容易，我喜欢阿花，他说的我，是哪样的我？

我想起那天牛哥不经意对我说的话，“小姑娘，喜欢说的太多就没有人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