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在了原地缓缓抬头，只来得及看到她的侧脸和微笑。

怎么办？

后来我开始频繁地在校园里偶遇到她，食堂，操场，甚至校门口……她不认识我，我却每次都忍不住眼神闪躲，自己先红了自己的脸。

留心，却不刻意。

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容易。

我知道了她的班级，十九班。

……

原来她真实的名字也和我的，这么容易被，看做情侣名。

周一早上升旗，我的眼神瞄到她们班级，看到了那么正偷偷摸摸看手机的人。

拿出我的手机，对着主席台拍了一张，发到动态，配字：漫长的升旗仪式。

仅对某人可见。

握住手机有些紧张地看向她。

终于有了动态提示。

[你居然也是海川高中的？真巧。]

真巧。

那以后像是把自己老老实实交代，打包“卖”给她一样。

我“仅对某人可见”了很多条。

终于有一天她先给我发了一条消息。

[容易：在吗？我看动态你是二十六班的，能问一下你平时刷的是哪个系列的资料吗？]

我没有想到我们再一次开始聊天居然是从这么“学术”的交流开始的。

但这是个好的开头。

她变成我隔着屏幕另一个无话不谈的朋友，她不认识我，而我却能在偶遇的时候为她紧张。

“面基”是我先提出来的，地点就在我们这一楼层。

我先把“容易”“昆岚”这个名字的惊喜留到见面。

她出了班级门口，我一眼就看到认出了她，却故意向四周打量做出一副找人的样子，果不其然，她先靠近，“你是，岁月吗？”

她以前在游戏里就叫我岁月。

“啊，简单吗？”

她笑，“你可以叫我的真名，容易。”

我故作惊讶，“容易？我叫昆岚，不过是昆仑山的昆，山风岚。”

她果然面露惊喜。

我们成为了真正的朋友，线上线下都是。

我却先叮嘱她：“以后可不能这样见网友，很危险的。”

“因为知道是你啊。”她眨着眼睛，说得模棱两可，当我追问时她又笑着摇头闭上了嘴巴。

我经常会去她们班找她，而她则是时不时在线上拍题目问我，她真的很努力，有时候她消息发过来的时候正是我准备入睡的凌晨。

或许是我的眼神出卖了我，又或是她生日时我难得细腻的一大段祝福，又或者是别人开我们玩笑时我嘴上说着“别闹”却期待地望向她的动作。

“昆岚，你喜欢我吗？”

那个时候我正和她一起坐在食堂吃饭，这话问得我差点儿呛住。

我应该否定的，可我看着她笑着点了点头，“我应该毕业告白的，没有想到是你先问我。”

“你放心，我不会影响你的。”我很紧张，知道她有多在意那成绩栏的数字。

她摇了摇头，我心一紧。

“没有，你没有影响我，这样挺好的。”

心脏降落再升空大概就是这样的感受。

我知道她说十一点睡但其实总是熬夜刷题，

也知道她迟迟不松口在一起的小意图，

更知道她也一样存在的矛盾和克制。

人无完人，但是喜欢让她是我的“完人”。

就连这些小心思都让我觉得格外可爱和怜惜。

她是坚强柔软又透彻的。

我想给她打一个遮风挡雨的小房子，而不是敲碎她的壳让她依附于我还要感激涕零。

毕业时，我的名字回到了红榜上，而她发挥的很好，和我的名字并肩。

我应该告白了，告诉她我喜欢她，认识你是我故意的，

我应该坦诚了，把那些“仅对某人可见”大大方方拿给她看，

我应该用去爱她，像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一样。

我的第一次暗恋，

热情，拉扯，躁动。

那个人蠢萌，努力，坚强，

是这人无完人的俗世里，我的完人。

——The end.

2019/9/5 九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