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无衣?与子同袍(171)
慕曳白一时无语。
云舒歌意犹未尽,继续侃道:“其实这女子妆容便似作画,亦颇有一番理趣和乐趣在其中,今后我必要找个机会好好说与你听。”说着,又用石黛在自己的嘴角点了一点,名曰美人痣,“好了,我的画作已经完成了,事不宜迟,咱们现在便出发去蓝田郡。”
慕曳白上下打量道:“你的衣服不用换吗?”
云舒歌这才想起自己身上穿的还是男子的衣服,连忙说道:“要的,要的。”
云舒歌转身又从箱子里拿出一套量身缝制的女子服饰和一顶遮面用的帷帽,一齐换上后,又披了件斗篷。
两人便带着十几个乔装后的金沙卫离开了军营。
慕曳白此次去蓝田郡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并没有去蓝田郡守的府邸,而是住进了郡守府附近的一家客栈。
云舒歌则在慕影的陪同下来到了郡守府。
慕曳白虽然不能亲自出面,可是他的金沙卫却是一直都在追查玄衣教的事情,所以慕影并不需要忌讳以金沙卫的身份出现在郡守的面前,于是便向府衙前执卫的衙役递上了一块金沙卫专有的宫禁玉牌。
别说是这南瞻边陲的一个小小郡县,便是在皇城黎都,这金沙卫的身份也是极好用的,衙役虽不认得宫禁玉牌,却也能辨识出这块牌子必然来头不小,不敢私作主张,于是匆匆跑了进去向郡守禀报。
这几日,蓝田郡中已经有十几名妙龄女子接连失踪,上至蓝田郡守,下至士卒衙役,个个忙得焦头烂额,苦不堪言,可案件却迟迟没有半点进展。
此时突然有人递上这么一块宫禁玉牌,倒是把郡守着实吓得不轻,不消一刻钟的功夫,便见一个官员模样的人慌慌张张地走了出来。
来人走上前来,不由分说便要作揖,却被慕影一把扶住。
慕影低声道:“此处人物混杂,还请大人带我等入衙内详谈。”
来人正是郡守,立即会意这几个黎都来的官差想必是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身份,便也不再拘礼,带着一众人走进了府衙。
来到了厅堂,郡守遣去仆役侍婢,方才敢行礼作揖道:“卑职蓝田郡守刘文均,不知几位金沙卫大人怎么称呼?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慕影道:“在下周景,职领金沙卫五品中郎将。”
刘文均忙道:“原来是周将军,失敬失敬。”
慕影沉声道:“蓝田郡这些日子以来很不太平,接连失踪了十几名女子,不知道案件可有什么进展吗?”
都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些金沙卫果真是来问责的。
刘文均深感自己顶上的乌纱帽快要保不住了,只祈求项上人头还能留在脖子上,支支吾吾道:“尚……尚未有什么进展。”
慕影本就深沉的声音又多了几分冷然,道:“这都几日了,竟还没有半点线索吗?”
刘文均战战兢兢,额头竟浮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脑袋低垂的都快要触到地板了:“都怪下官办事不力,请大人息怒。”
云舒歌感觉自己若再不去安慰一下,这位郡守大人估计就要被那位官威十足的“周景”将军吓得惊恐至极,心猝而亡了,于是上前道:“刘郡守莫要紧张,我们就是知道此次的案件颇为棘手,所以才特意赶来贵郡帮助大人一起查案。”
这个声音温文舒缓,比先前的声音要悦耳的多,也和善的多,光是听音便能让人紧绷着的神经舒缓不少。
刘文均窃窃地抬起头,问道:“这位大人是?”
云舒歌此时还戴着帷帽,披着斗篷,看不出女子的装束,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从现在开始,我便是刘郡守的远房侄女,特地来投奔叔父,因为小时候得了一场大病,所以不能言语,希望能在这蓝田郡找个好姻缘。还望刘叔父多多照顾。”
刘文均倒也机灵,当下便明白了云舒歌话中的意思,道:“大人莫不是想要扮作女子,引那些贼人出洞,然后顺藤摸瓜,乘机将他们一网打尽?”
云舒歌点头道:“刘大人果真神思聪慧,一点就通,若非那些玄衣教徒实在狡诈奸猾,又怎会连累大人陷入如此为难的境地呢?”
刘文均刚才就已经舒了半口气,此时郁结在胸中的另外半口也终于舒散了开来,道:“大人过奖了,下官实在不敢当。大人口中的玄衣教徒莫非就是此次女子失踪一案的贼人?”
云舒歌道:“刘郡守可知道玄衣教吗?”
刘文均道:“这玄衣教可是臭名昭著的大淫窝,下官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据下官所知,玄衣教组织严密,教徒众多,而且还颇会玩弄些歪门邪术,怕是会很难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