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有位疯癫剑客(65)
渐染了杀手的白色衣袍。
张铁生提着杀猪刀走了出来,后面跟着白修一。
张铁生刚要一步冲上前,被白修一拦下:“你送他去医馆,我去追!”
浑身是血的花隐垣浑身颤抖,趴在张铁生的背上,一连呕了三口血。
“老张,你身上好臭!哈哈”花隐垣皱了皱眉头,心中一阵抽痛,他抬手点住了穴道。
张铁生喘着粗气:“给老子闭嘴,老花,我送你去医馆。”
“今天是他的生辰,倘若我死在今天,他会不会永远记得我?”花隐垣说完,扯着笑:“不会的,他从不记得自己的生辰。他会恨我,毁了一个好日子。”
花隐垣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你毁了他一辈子,何止是今日。”
杜广荣应当家财万贯,妻妾成群,长命百岁,自在快活。
他应该是杜广荣,而不是玄鹤凌云。
薛玄机止住了花隐垣的血,他的嘴唇发白,脸也惨白,手脚冰凉,像是死了一样。
杜广荣一向镇定,好像没有什么能让他惶恐,除了花隐垣。
花隐垣微微睁开眼,一眼就瞧见了自己的徒弟,他咬着牙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塞到了杜广荣手里。
白修一一路追着他们到了宣关古道,眼瞧着六人四下逃窜,就要隐匿在茫茫山脉之中,白修一拿出那柄短刀,搏一搏。
他甩出了那柄弯刀,狠狠钉在了一个人背后。
白修一掀开他的面纱之时,此人已经毙命了,服毒自杀。
此人装束打扮与儋州丹心剑客并无二致,白修一觉得奇怪,但是他一时间说不上来。
白修一决定将此人就地掩埋,拉起他的时候,胸间的一串佛珠滑落,一颗颗碧蓝色的珠子散落在地上,可怖,可怕,白修一后脊一凉。
梦渔樵静静地听着他们说刺杀花隐垣的过程。
“人死了吗?”梦渔樵的语气就好像再问他们可曾吃过早饭。
“这就要看他的造化了。”其中一人说道。
梦渔樵不会轻易置人于死地,他不想杀人,只是想警告杜广荣。
就像他卸下怀清风一条胳膊不是为了让他死,而是让他再也拿不动刀。
怀清风有江湖第一的刀,可是他再也拿不起来了。
瘸驼老三在漳州云山收到了高景行的飞鸽传书时,他和江头尽醉的棋才下了一半。
子落楸坪,无悔。
两个人都不是高手,下着玩玩,实在没什么事情做,眼下都在等着过年。
两个人或许可以练练武功,但因二人擅长的都是暗器,没办法切磋。
漳州云山时常雾气缭绕,老三的腿常常因为节气原因疼的厉害。
这是宿疾,好不了了,那也就算了。
江头尽醉用雪兔毛给他做了一副护膝,穿上之后,稍微好一些,没那么疼了。
江头尽醉:“你的腿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瘸驼老三:“不记得了,记事以来就是这样,应该是从娘胎里面带出来的。”
江头尽醉举起酒杯:“疼的时候,你就喝酒吧,喝酒就不疼了。”
瘸驼老三:“喝酒容易误事,还是好喝为妙。”
江头尽醉:“是吗?那我猜你一定没有喝醉过。”
瘸驼老三的确没有喝醉过,他酒量惊人,在登囿楼谈生意时倒是常常装醉酒。
江头尽醉:“不如今日,一醉方休?”
瘸驼老三:“那就看江教主的有没有好酒招待?”
江头尽醉哈哈大笑,山峰之间皆是回声:“我别的没有,好酒管够。不如移驾进屋如何?”
瘸驼老三坐的久了,腿微微有些发麻,猛地站起来差点儿掉下山崖。
要是真的跌下去,又是江湖中一件顶天的大事。
江湖不能再死人了。
一月未到,江湖中排的上号的老前辈前后殒命。
这其中定有蹊跷。
高景行来的信上这样写道。
江头尽醉抬来了三大坛酒。
这还是老教主顾望三河在时埋下的陈年佳酿,江头尽醉在漳州黑衣教这几年,喝的都差不多了。
今酒香犹在,尚觉人间小。
酒如人,人如酒,顾望三河就如同陈年佳酿,走了这么多年,江湖上仍然有人惦念。
江头尽醉常常想起老教主的样子,他担得起江湖第一风流人物。
瘸驼老三细细品着,入口辛辣,入咽醇厚,入胃暖烘。
三杯下肚他就飘飘欲仙,一时间,好像也感受不到腿的疼痛了。
瘸驼老三:“果真有奇效。”
江头尽醉没说话,暗暗心想:“千秋师父曾经说过,老教主腿疼时也爱喝这样的酒。”
这话他也不便与外人说。
江头尽醉与瘸驼老三喝的并不是同一类酒。
瘸驼老三喝的酒里有秘方,称得上药酒,只是酒香掩盖了药香,细细闻过,方可鉴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