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满意你看到的吗?”
“倒不是满意不满意的问题,只是我想要的是飞龙,你为何给我画了只长翅膀的肥猪?”
沈星海问得尤为诚恳真挚,温云极想辩解这才是真正的龙,最后却只能将这份怀才不遇化作深深的叹息:“算了,你没见过,不怪你。”
待日后小火龙恢复,她一定要让这些没见识的同门瞧瞧真正的飞龙长什么样。
嫌弃归嫌弃,沈星海还是好生将这灯笼收好了,不过越看越觉得不得劲儿,悄声同那边的叶疏白商量:“叶师兄,要不你再另一边帮我重画条龙?”
叶师兄气质卓然出尘,便是书香传家的玉清泓也不可相提并论,一看便是极善书画之人,托他在灯笼另一面重画条龙,那头猪就放背面遮着,这样既不浪费温师妹的心意,又不丢面子,极好。
沈星海本来也只是随口一问,都做好了被叶疏白拒绝的准备,哪知后者还真动起手来,挽袖提笔,动作写意自然地在灯笼另一边勾画起来。
温云:“我怀疑你们瞧不起我。”
“你误会了。”叶疏白头也不抬,一边作画一边淡淡反驳。
“哈哈怎么可能……”
沈星海尴尬一笑,好在这时候一直守着那三个昏迷剑修的黑石跟阿休冲进来了。
果不其然,黑石进门便大声道:“仙长,那三个海妖……不是,那三位仙长醒了!”
第十峰的三位师兄灵力耗损得一干二净,这已经是叶疏白将他们带回魔舟上的第三日了,期间叶疏白用自己的灵力替他们温养了一番,总算没落下暗伤。
温云随即起身往外走,踏出门后才意识到不对,回头看向叶疏白:“你不一起去看看?”
叶疏白一手提袖一手作画,姿态间道不尽的风流雅致,他淡声道:“你且去,我随后就来。”
行吧,沉迷作画不可自拔了。
*
温云还没进房间,就听到里面的声音——
“大师兄,我一滴灵力都没了,你帮我去倒杯茶行吗?”
说话的是躺着一动不动的许挽风,被他支使的越行舟虽然也是满身疲乏,却仍强打起精神扶墙起身,准备为师弟倒水。
还没等他走到茶盏前,一只纤细素手便倒满三杯水,端着茶托往床边走来。
记忆中那个总爱在柴房待着,脸上时常沾满烟灰的小姑娘此刻站在他们面前,依旧同昔时相差无几的简单扮相,只是眉目清泠如秋水,气质出尘无双,便是见惯了美人儿的二师兄也看愣了眼,呼吸都滞缓几许。
愣了好一会儿,直到茶水都入了腹,许挽风才迟钝地反应过来,眼底是掩不住的欣喜意外:“温师妹!先前三师弟说是我看岔了眼,说你根本不会御剑上天,为兄果然没看错,真是你!”
白御山在边上毫不留情戳破:“二师兄,你方才刚醒的时候还说咱们是被魔修抓来了。”
许挽风脸皮厚,勉强支起身,假装听不见师弟的话,继续同温云叙旧:“我们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极为担心你,本想直接到魔界去寻你回来,却没想到在半途碰上,万幸万幸!”
当初在第十峰上本就是许挽风同温云最熟稔,毕竟他最爱照顾貌美的师妹,所以此时念念叨叨地说了一堆温柔关切的话。
白御山在边上闷声盯着温云看,待许挽风第三次夸温云变漂亮后,终于忍不住打断他,对着温云递出一个芥子囊。
“离峰前全带走了。”他那张小麦色的脸依旧冷然,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又补上一句:“都是你喜欢的木头,大师兄跟我全砍了,一根没留。”
当时他们从温云信中得知事态紧急后便立马收拾细软打包,但是第十峰上的树木皆非凡品,到了外面恐怕就找不到这么好的柴禾了,白御山又想起温云每次烧火时那副心痛欲绝的样子,索性将所有的树都伐尽带走。
温云一怔,这芥子囊是个没加烙印的无主之物,她简单地探出神念一扫,便发现里面整整齐齐摆满了火杉木。
原来三师兄还记得她在峰上时最宝贝这木头。
许挽风不满自己关爱师妹时被打断,又赶紧接问一句:“我听人说你的金丹挖回来了,怎么样,还能用吗?”
此话一出,三人都关切地望过来。
温云寻回金丹的事在四洲早就传得轰轰烈烈,凡是去过论剑会的人都亲眼目睹了那堪称震撼的一幕,当初谢觅安的天才名头有多响,论剑台上夺回金丹的事迹传得就有多广。
原来真正的天才是清流剑宗的温云,十五岁结金丹!
原来名扬天下的谢觅安不过是个小偷,手段形同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