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

“小姑娘，你还年轻，别想不开啊！”

“活着多好阿！别冲动！”

“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千万别做傻事啊！”

……

程浩南哪听得这些不痛不痒的劝说，他气得瞪了林燚这个木疙瘩一样，扭头就是一句，“林燚喜欢你！林纯纯！”

林燚心里一颤，还没缓过气来。

又听程浩南替他冲林纯纯“告白。”

“纯纯，林燚，他喜欢你！那王八蛋他喜欢你，你别死！你死了，他就断子绝孙了！他只要你跟他生孩子！你不能死！不能死！听见了没！”

林纯纯听没听见不可知 ，但这话林燚却是听得清清楚楚，他错愕。

断子绝孙？

他的经纪人为了林纯纯，都信封建迷信到这种地步了？

林纯纯，到底是怎么蛊惑人心的？

林燚揉眉，听着程浩南各种花式诅咒。

他不咸不淡说了句，“真要自杀的人，不会这么犹豫。”

程浩南两片嘴唇抽筋，自己供着的财神爷，骂也不是，打也不是。

他倒是在差点信了财神爷的邪，竟觉得说得有道理，林纯纯都在阳台吹那么一会儿风的功夫，消防、120都到了。

真要死的人，哪里会动这么大的阵仗！

林纯纯明明是要“死”给林燚看。

可林燚倒好，风凉话都说起来了。

气死他了！

“呸！渣男！晕倒前还扯着我的手，现在竟然无动于衷！”

林燚听着这话有点诡异。

他忽然觉得，林纯纯的弱智跟幼稚会传染。

程浩南见他没反应，气得声音高了几个分贝，“是谁昨晚人都晕倒在地上了，嘴里还一直喊着“‘林纯纯别走，纯纯，不准走！’。”

程浩南怕他忘记了，特意在他面前将“别走，不准走”两句话演得入木三分。

那做作的动作，鬼嚎的声音，林燚尽收眼底。

伤疤被人这么直直地戳，林燚眼底终于有了人的愠怒。

程浩南气得偏就不看他脸色，被气得面红耳赤，“这会儿林纯纯脸都不要了，跳楼都选你看得见的地方跳，你……你还污蔑人家小姑娘虚情假意？气死我了……我他妈怎么奶了你这么个渣男！真……真是哀你不幸，怒你不争！气死爸爸了！”

林燚靠在病床上，一副我欲成仙，勿扰飞升的模样，气得程浩南直接冲出去，“老子再看你一眼，眼睛要瞎！”

人冲出去没几步，又转身回头，“砰——”的狠狠摔了门，就是要引起林燚的注意。

渣男林燚像死了一样，不言不语。

“朽木！朽木！”程浩南直摆脑袋，“没法雕了，没法雕了，林纯纯迟早烧死你这个木疙瘩！把你烧成灰，让你下了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程浩南冲病房内的木头“诅咒”完，转身头也不回离开病房。

病房没有开灯，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因为从窗户那闯进来几束月光，驱散了一屋的黑暗，但这里寂静依旧，让人窒息难耐。

林燚肆无忌惮看着月亮下的人影，情不自禁伸手想要抓住，窗外一阵寒风袭，他的手重重落在床上，什么也抓不住。

林燚，地球上你爱上谁都可以，唯独林纯纯不可以！

这话在他脑子里不断回响，像魔咒一样，不断冲击他的理智。

谁都可以，唯独林纯纯不可以……

而那个小小的人影，茫然徘徊高楼之上，脚下就巴掌宽的路，小小的人影，看上去摇摇欲坠，稍有不慎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可她浑然不知。

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林纯纯看见四周都是高楼大厦，灯火辉煌，但万千灯火中，都不是她要的。

吸了吸鼻子，她循着记忆中的气味，定位到对面方面，只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窗户边。

林燚哥哥！

林纯纯兴奋不已，张开双手，作势要往对面飞过去，一只脚都已经踏了出去。

底下闹哄哄一片，尖叫声连续不断。

林纯纯迟疑了会儿，往自己背后一看，才想起来，自己没长翅膀，还是个人，就这么飞过去找人，会露馅，会露馅……

她一只脚踩在天台的边缘的地方，小身板歪过来，歪过去，急得下面的人都在喊。

“小心！”

“人生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

“小姑娘，你还年轻，人生还有很多可能在，千万别想不开阿！”

……

林纯纯听得莫名其妙，人类还真是奇怪，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还要装出一幅感同身受的样子。

她踮起脚尖，顺着冬夜寒风，旋转、跳跃，又旋转……

他们狐狸在求偶的时候，大概都是这么跳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