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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侄儿拿我毫无办法+番外(52)

作者:存活确认/泼莲池 阅读记录

我叹道:“你们做事还挺有礼有节的,那……你知道我是谁么?”

书生板正道:“在下只知道你是主人要请的客人。”

我便闭嘴了。

这漫长的一路,我睡了不知道几个觉,又思忖了认识的人中会是谁有这等行事作风的,却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就算是谢明澜,他也不会如此故弄玄虚,他只会当街下车杀我。

直到被他推下马车,我仍在苦苦思索。

我又被那书生带着走了很长一段路,脚下从土地变成小石子路,又过了几个门槛,终于停下了。

这里似乎是个厅,我还能嗅到一丝檀香,虽然分辨不出旁的,但那檀香的味道一嗅便知不菲。

那书生道:“主人,幸不辱命,您要的人带到了。”

我立刻竖着耳朵想听那人声音,却听右前方传来一道声音,那人似在笑着道:“回来的好快。”

我顿时大失所望,这男声很悦耳,但对我来说却陌生得很。

那书生道:“万幸此人并不难抓。”

虽是实话,但我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冷笑一声。

那主人也不知为何“啧”了一声,道:“好了,你把他解开,就下去吧。”

我只感觉手上绳缚被人解了开,又被抽走了蒙眼的黑布,接着便是离去的脚步声了。

只是眼睛被蒙了太久,我适应不了那耀眼的光,便紧紧闭起眼睛微垂了头。

那主人道:“哎,可怜,怎么会落魄到这般境地了?”

他没有主语,我只当他在说我,心中想:这人言语中,认识我?

但我嘴上总是不肯吃亏的,不假思索道:“自然比不上阁下境地高,但愿我有朝一日也可以想绑谁来喝茶便绑谁来喝茶。”

那人轻笑了一声,似在打趣道:“他以前也是这样么?我怎么记得以前他还挺乖巧的?”

我心中一沉。

屋内竟然似有两个人?那另一人为何一直不出声?

这人言语中……真的认识我?乖巧?什么人会这样形容我?

我不自觉地蹙着眉,艰难地睁开眼睛,只能眯成一条缝,先入眼的是地面。

不知是否是直觉使然,我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抬起眼帘,看到正前方那人的靴子和下摆。

那人坐在一个宽大的乌木椅子中,只看那人素白色的下摆就知道剪裁绝非出自庸手。

我忽然心如擂鼓。

我的心被提了起来,提到很高,很高,仿佛提到了凌霄之外。

我猛然又垂下眼帘,望着地面平复着呼吸。

那右前方的主人道:“人给你带到了,我先走了,啊对了,你不要太过……万一吓跑了他……”

正前方那人沉默着,直到传来一声茶杯放在桌上的轻响,那人才冷冷道:“他不敢。”

我呼吸一窒。

一颗心从凌霄之外再到万劫不复,竟然只要一瞬间。

今日之事再如何曲折,我都不曾,不敢,也不愿往他身上想。

纵然他的空棺是我亲眼所见,但那究竟意味着什么,我一直没有想明白,也从来不敢奢望还能再见他一面。

不,不是奢望,是即便可以,我也不愿再见他。

我不自觉踉跄着退了两步,霎时大悲大喜,无可名状!在这一刻,我只想要紧紧抱住他,纵情放声大哭一场,告诉他我有多么想念他,想到痛入骨髓,不能自已。

我与他的距离,不过十步。

然而这区区十步的距离,当中隔着十载的风雪苍茫,我却不能走上去,不能对他迈出这一步。

我没来由地想,若是早知道会有今日,还不如那日死在金殿前清净。

怙恶不悛、功败身死的乱臣贼子,也好过以这今日这般潦倒落魄模样站在他面前……

只是……只是我还是太贪心了些,还是忍不住想再看他一眼。

谢时洵倚在宽大的乌木椅内,我一边战栗着一边偷偷抬眼,却与他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他的目光一如多年前深邃冷冽,透出一种难以名状的庞大威势来。

我承不住这样冷锐的打量,不堪对视,立刻又垂下眼帘,我莫名将右手向后藏了藏,掩在袖内,心中却酸涩地忖着:他一丝一毫都没有变……他没有变,仍是我记忆中的样子啊!!

一时寂静,不知何时,我的脊后衣衫竟湿透了,布料黏在脊背上被风一吹,更是彻骨寒冷。

“多年不见,你的本事见长,脾气也越发长进了,”他平静道:“难道还要我重新教过不成?

他一开口,我心神一敛,浑身本能地颤了颤,恐慌之间,下意识像十年前那样,抬头去看他的神色。

我颤抖着望向那平静无波的面容,身形控制不住地一寸寸矮了下去。

直到膝上传来冰冷的触感,我仍是说不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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