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爬墙那些年+番外(62)
郭偕叹一气:“此事本当禀明今上,及早处置,然时机不巧,官家离京,朝中也不知何人可信,且说我虽假意投诚,却也不能全然取信于嘉王,如今但出这大门,去到何处皆有人尾随,实是一举一动皆在他掌控下。”
郭俭托颌一忖:“然那些人功夫当皆不及你,你打出城去不成么?”
郭偕轻嗤:“这般简单,我却未尝想到?”
“药人?”还是金芙一语中的。
点点头,郭偕苦叹:“药人的身手,我上回已领教过,绝非凡人可敌!”
“那如何是好?”郭俭气馁。
金芙一沉吟:“要不,我去?”
“不可!”兄弟二人几是异口同声。郭俭急得张口结舌,郭偕只得代劝:“一则你有身孕在身,不宜远行;二来,你无缘无故出城,难免引嘉王警觉,此间一旦有失,便无补救的余地。”
“那……”金芙攒眉,“只得从长计议?”
“恐是来不及。”郭偕忧色愈显:“前日高士举令我前往一秘处替他练兵。归云谷事败后,短短数月,他又募得数百人,当下急于练成,看来是有举事之意,遂此情,还须尽快上达天听!”
“我去!”一声贸出,令愁眉深锁的二人一怔。
“你……”郭偕侧目。
“我今日回来,只有几个家人知晓,嘉王当不知情。”郭俭挺胸,一脸凛然:“再说即便我被他抓住,只说当日我伴娘匆急离京,少带了钱财,当下在外捉襟见肘,遂回来取些,他也无从生疑。”
“这倒是实!”金芙眸光一亮。
看来别无他法。
转过头,自小到大,第一回 ,郭偕投向亲弟的目光透露敬意。
第26章
区区三四日,于郭偕而言,却似数载那般漫长,尤其是,当越阳山离宫失火的消息传回之后。
又一个寒夜降临。
临轩而坐,郭偕捧着本兵书却心不在焉。正是乱绪纷杂、忧愁交加时,忽闻门声轻响,以为是来送水的小厮,回眸却乍一惊——入眼一张浓粉艳抹的脸!
家中何时,竟新来了女婢??
“大哥!”来者原地止步,开口竟是男子之声!
“阿……阿俭?”郭偕忙起身迎前,上下将其人打量过,蹙眉:“你怎弄成这般?”
“我……”彼者讪然一笑,便见面上粉尘扑簌而下。
郭偕顿悟:“为避人?”
点头扯扯身上的青裙,郭俭言出尚似得意:“我怕外间有人监视,遂先回了趟脂粉铺,换上金芙的衣裳,浅做点缀,才敢前来。”
再瞄过那张粉白更胜三春桃李的脸,郭偕嘴角轻抽:这竟还叫“浅做点缀”?不过……罢了,此刻,并非计较无关紧要之事时。携他到桌前坐下,言归正传:“此回前去,见到官家了么?”
郭俭露愧:“未曾,当日我去,却被拦在别宫门口,侍卫称官家来此静养,不见外人。”
郭偕意外:“你未道明身份么?”
“自然有!”言者悻悻:“我听从金芙之言,穿上她与我的宫人衣裳一路上山,避人耳目,到了宫门前才向守卫表明身份,然也无用……”看兄长失望,又急告:“不过我并非空手而归!当下已查得离宫失火案的真相!”
“真相?”郭偕眼眸一亮:“快说,是怎一回事?”
咽口唾沫,郭俭拿过桌上的茶盏,郭偕见下即替他斟茶,看之一气饮下两盏温茶才似解急,轻舒一气但自道来。
当日,郭俭被拦在离宫外不得觐见,心下自不甘:白走一遭,回来难向兄长与公主交待!遂半日徘徊门前,苦思对策之余,也心存侥幸:万一有相熟的宫人出来,或可向其一求,引自觐见。然至夕阳西下也未如愿,无奈,便打算下山去附近的镇上寻处酒楼暂歇,翌日再言。孰料天色已暗,山路又多岔道,走了半日竟还未至山脚,便知走错了路,彼时夜幕已临,他饥寒交迫,累得迈不动步,只得就地坐下歇脚,孰料不多时,忽见前方峭壁上出现数条人影!以为自己眼花,揉眼再看——不假!清冷的月光下,多达七八条人影正悄无声息沿悬崖快速上攀!
此事诡异!郭俭脑中数念闪过,一时不敢妄动,亦不敢出声,小心蹲在原处待那些人往上去了,才急起身向着来处急奔——若他所想不错,今夜,离宫恐是要出事!
果不其然!
还未至山门,便见宫中火光闪现,郭俭心知不妙,加快脚步,终到门前,内中火势却已大,入眼浓烟滚滚,呼救声此起彼伏。守卫此下皆赶去相救,郭俭便也随之冲入内。
宫中到处可见惊慌失措的宫人与侍卫。郭俭一路且问且摸索,终是寻到天子寝殿,却见彼处已成火海!火被扑灭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寝殿付诸一炬,内外烧焦的尸首多达数十具,且始终不见官家,郭俭几近绝望。数番追问,岂料事又峰回路转,竟听闻官家不在彼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