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珺立刻就将手放了下来,那我们还是在这里等消息吧!
前厅中,耶尔腾摊开地图,指着大漠以北的方向,道:“夜láng巫族便藏匿在这一片,他们昼伏夜出,像鬼魂一般,在月光下穿行,手里握着滴血的弯刀,我的族人……不,或者说是整片漠北的游民们,都已深受其害,一百年前的鬼影又回到了身边,而且我保证,萧王殿下,若他们的势力再壮大一些,很快便要入侵大梁了。”
季燕然问:“那首领想怎么做?”
“我们双方合作,先放下偏见,联手剿灭夜láng巫族。”耶尔腾看着他,目光灼灼,“至于大梁与葛藤部族之间,将来或许还会有矛盾,还会有战争,但那都是男人间的对决,光明正大的,在烈日见证下进行的,而不是肮脏的诅咒和游魂,他们是会给大漠与草原带来灾难的。”
“我对夜láng巫族并不熟悉。”季燕然道,“不是人,而是飘dàng的游魂吗?”
“没人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耶尔腾道。
在幸存者的描述里,那些人能穿过帐篷与熊熊火焰,面目狰狞,或者gān脆说是没有面目,五官都是模糊的。宽大的衣袖里藏满张开血口的冤魂,只要在风中一扬,所有人就都死了,而凶手就钻进了流沙中。
耶尔腾继续道:“而我的族人,也在数月前遭到了攻击,他们原本是打算去出售皮毛的,却在途中被撕扯掉头皮,血肉模糊地死在了湖边。”
这是葛藤部族第一次遭遇夜láng族,并且很快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第许多次。
季燕然道:“前段时日首领突然率军后撤,离开了大梁边境,可是为了此事?”
耶尔腾直言:“是。”
夜láng巫族的人越来越猖獗,他不得不暂时撤回青阳草原,先守住自己的大本营。其余几个大部族的首领也前往葛藤部族求助,各方商议之后,曾派出过一支部队深入夜láng族腹地,却连对方人影都没见着,反而沾染回一身瘴气,皮肉溃烂,死伤惨重。
“大梁兵qiáng马壮,王爷天之骄子,实力非我等所能及。”耶尔腾站起来,将右手放于左胸,微微低头道,“夜láng巫族正在逐渐壮大,倘若放任不管,不出五年,他们就会吞噬整片大漠,到那时,只怕大梁的皇帝也再难高枕无忧。”
季燕然问:“血灵芝呢?那破破烂烂的一根腐坏药材,可没人认识。”
“我愿对着神明发誓。”耶尔腾道,“曾亲眼见到过大片赤红色的灵芝,在白骨的缝隙间生长着,上面落满了星辉下的露珠。那是一片罕有人至的荒原,王爷若能抓紧时间,定可救回心上人的性命。”
而为了表现出诚意,他还带来了大漠十余个部族的首领弯刀,只差压上一把大梁将军的寒光长剑,便能达成盟约,共同击退巫族。
双方约在五日后再度见面。
侍妾全程未发一言,只在跟随耶尔腾离开的时候,微微抬头往二楼看了一眼,那双猫儿一样的眼睛是碧色的,像一对剔透的宝石,又像是话本里的妖瞳,漂亮极了。
李珺:“……”
云倚风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
李珺猛然回神:“啊?”
“已经走了,别再恋恋不舍盯着看了。”云倚风蹲在他身边,“对了,平乐王有没有听过武林中有一样邪功,名叫摄魂术?仅靠双眼便能惑人心神,将三魂七魄全部吸过去,只留一副空壳,从此走路打摆,面如菜色,双颊凹陷,jīng尽人亡。”
这个集江湖传闻和民间狐狸jīng吸阳气为一体的混合型惊悚故事,显然极大地震慑到了平乐王,他赶紧保证:“我以后不看了,再不看了。”
云倚风单手攀着围栏,纵身一跃而下:“王爷要同他合作吗?”
“根据林影先前查到的消息,这段时日各部族的异动,倒是的确与耶尔腾所言相符。”季燕然道,“不过具体的还要再查一查,若夜láng巫族当真死灰复燃,再度出现在了大漠与草原中,那哪怕没有血灵芝,大梁也不能坐视不理。”
云倚风无奈:“所以又要打仗了吗?”
“没人愿意打仗,皇兄的意思,也是希望边境各族能和睦共处,共同发展商路,令百姓乐业安居。”季燕然道,“但夜láng巫族不行,那是一群残忍嗜血的qiáng盗,是所有期盼和平之人的噩梦,比中原最残bào的匪徒还要可恶。”
云倚风替他倒了杯茶,刚打算再多问两句,江凌飞却从院外跨进来,头疼道:“而且还有个更‘好’的消息,要不要听听看?”
“看你的表情,也不像好事。”季燕然坐在椅子上,“说。”
“夜láng族和红鸦教联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