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去你大爷的!咱家惹你了?挖你祖坟了?关咱家屁事?”沈无疾也怒了,狠狠推他一把,“自个儿没出息,倒怪咱家头上了?”
展清水好容易站稳,正要勒起袖子与沈无疾打一架,沈无疾却又服了软,叹气道,“行了,行了啊,别闹了。咱家拍着自个儿的胸脯向你保证,他俩啊,绝出不了事儿!”
沈无疾难得有服软的时候,展清水也不好与他杠到底,只得悻悻然道:“哼,你保证,你怎么保证?”
沈无疾不耐烦地敷衍道:“那姓明的若对何方舟有那意思,咱家是你孙子!你可真是……”
他心中万般嫌弃地暗道:除了你这没见识的,谁看得上何方舟啊……
怀着这样想法的沈无疾,当天下了值,绕路去礼部接了洛金玉一起回家,正含着一万分的柔情蜜意搀着心上人的胳膊,与他边走路边说亲热时,心上人忽然驻足,望着远处一处。
“怎么了?”沈无疾忙问。
洛金玉道:“那里,是不是何公公?”
沈无疾顺着洛金玉看的方向,扭头看了一眼,漫不经心道:“长得像而已。”
洛金玉犹豫道:“可我觉得,好像就是他。”
“嗐,不可能。”沈无疾笑着道,“何方舟这几日有事儿忙,哪有空上街。就是他有空的时候,也少出门,还穿得那般俏。”
说着,他道,“说起俏,金玉你总是穿素色,虽也好看得很,可偶尔不妨也穿穿俏色,成亲那日,你穿大红,就很是惊艳。”
“你也说那是成亲了,平常只需整洁大方就好。”洛金玉说着,又看向那边,道,“那人好像真是何公公。”
“嗐……”
沈无疾正要否认,又听得洛金玉平静地叙述道:“他好像是在等我师哥,我师哥朝他走过去了,抱了一盆花,好像是要送给他。”
沈无疾:“……”
他有点儿懵,皱起眉头,转头去看,迟疑片刻,道,“长、长得像……”
“是不是何公公,我不确定,”洛金玉认真道,“但那一定是我师哥,那花盆是咱们家的。我昨日帮先生移植他种的那些花,他院中花盆不够,我亲手从咱们院找了拿过去的。”
洛金玉皱起了眉头,严肃道,“师哥又偷先生的花送人了。”
沈无疾:“……”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不要替明盟主担心,他爹早晚会打断他腿的。
第218章
何方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那夜在瓦子街, 明庐莫名其妙地强吻了他, 还说出了那样荒唐的暗示……何方舟自然没有答应他, 可也没有就此与他生分。
当时何方舟借口有事,匆匆地回了东厂, 明庐看出他的窘迫慌张,也没跟来。
第二日大清早, 明庐却又登门东厂, 再恳切不过地向何方舟道歉, 说前夜里是一时冲动,冒犯了他, 实在该死。
明庐究竟是沈无疾刚认回来的亲哥哥——虽然这亲弟弟好像不太想认这门亲的样子——又究竟是洛金玉亲近的师哥, 还在养怡署一事上帮助颇多, 更是武林盟主,若能通过他与江湖几大门派取得和平共识,对东厂而言, 对朝廷而言,都是大功一件。
因此, 于公于私,何方舟都不好将他拒之门外,只能听他说。
好在明庐着实也是诚恳得很,人生来讨喜,何方舟听他说完,念他生性风流不羁,浪荡惯了的, 正要说一句“算了,当无事发生”,却听得明庐话锋一转,道:“不过,却是情之所至,情不自禁。”
何方舟:“……”
他用诧异的目光看着明庐。
明庐坦率地迎着他的目光,笑着道:“怎么?不信?”
何方舟自然不信。
明庐道:“若非是为了一个‘情’字使然,我又怎会对你做出那种事来?我难道在你心中,那样随便?”
何方舟一时竟无话可说,想来想去,正要借口事遁,就见明庐起身道:“今儿没别的事,我不耽误你的工夫了,我先告辞。”
何方舟如蒙大赦,忙也起身,正要送他,又听他道:“等你忙完了,我再来找你。你何时休息?”
何方舟:“……”
“怎么,你难道要与我从此生分?”明庐目光灼灼,望着他,很是自信道,“可我觉得,你并非对我无意。若你无意,待我必然比待那位展公公冷淡。怎么,我感受错了吗?”
何方舟有些受不了他这“咄咄逼人”的架势,避开他的目光,不敢直视,强作镇定道:“明盟主乃是无疾的兄长……”
“怎么还改口叫回明盟主了?”明庐笑出了声,忽然上前一步,侧头亲了亲何方舟的脸颊。“明盟主你……”
“你不必自欺欺人。”明庐退后一步,手背在身后,道,“抱歉,又轻薄了你。你若不乐意,可以出手教训我,我绝不闪躲。可若你舍不得出手……”